男人抿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继而转身走开。
安亦茜见他进了卫生间,也懒得理会,闭上眼身体又往下滑了些,显然是准备睡了。
察觉到有东西朝着脸庞靠近时,她豁然睁眼,本能地一把挡住:“你干什么!”
“咳的满头是汗,把脸擦擦。”手臂被挥开,他也没有执着,只是把毛巾递上去。
安亦茜想说不用,但又知他的脾气,于是面无表情地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不早了,你睡吧,我留下来不会打扰你。”
见男人转身又朝卫生间走去,安亦茜还是忍不住,平声静气地道:“宋瑾年,你不必如此的,当年是我自作孽,即便被伤的体无完肤,也是我自找的,你不必赎罪。”
男人步伐顿了顿,微微回头,似笑非笑地自嘲:“也许自作孽的毛病,也会传染。”
她一愕,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灯光调到最暗,房间里安安静静,安亦茜在药物作用下,很快陷入沉睡。
良久,琢磨着女人应该睡着了,沙发上平躺着的男人才又睁开眼睛,缓缓起身。
病床上的女人显然是为了避开她,背对着他的方向,他怔怔地望着那道背影,眸光沉沉暗暗,嘴角似笑非笑。
在国内接到韩峰的电话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让左牧订了机票,从港城中转,六个小时后赶到了这边来。
虽然幸灾乐祸是不对的,可他心里,真得有些庆幸她这次遇险,让他“有机可乘”,并且让她无法抗拒。
季易城那家伙没过来,想必是她隐瞒着没有告诉,这样推算,他们的关系似乎又没多好。
唇角笑意莫名加深,他缓缓舒了一口气,也睡不着,索性就靠在沙发上,痴痴呆呆地盯着床上的背影。
安亦茜原以为有这家伙在病房守着,她是睡不着的,可不想竟睡得毫无知觉,耳边传来说话声时,她还在做梦,梦到自己正在大太阳下晒着,浑身似火烧。
宋瑾年捏着毛巾,帮她把头上的汗珠擦掉,又担心地看向医生:“她要多久才能退烧?”
医生解释道:“这种病就是会反复高烧,我们已经用了退烧药,继续观察吧。”针药打上去后,医生又离开了。
宋瑾年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没心思再去睡了,他起身去把毛巾洗干净,又重新拿回来,继续帮她擦脸擦手。
无意抬眸时,见病床上的女人好像是醒了,眼眸半睁半阖,雾眉痛苦地拧成一团,他微微一惊,连忙低声唤道:“茜茜……茜茜?”
安亦茜皱着眉头,呓语:“渴……水——”
“什么?”他忙俯身下去,贴在她嘴边,听懂了,“水?哦哦……水,我这就去倒!”
毫无照顾人的经验,宋瑾年都忘了高烧时要多喝水,闻言反应过来,立刻放下毛巾,起身去倒水。
可是,倒了水回来,却遇到问题。
她烧得神志不清,根本就没醒来,这水要怎么喂下去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