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抬头。
“瀛洲所有门派都必须派出门下至少三分之一的弟子……”
“精英弟子至少留下一半,不要全部带出去……”
“至于剩下的,能活下来多少,就看各人岳了。”
她突然理解了他先前那番话的意思。
含光看她神色变化,心中了然:“明白了?”
明白了。
周竹桢一时间浑身发凉。
她看他的眼神十分陌生,含光道尊一时也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俯身去扶她:“乖,起来话……这是现在最有效的方法了。你留在门派里,等我们回来就好,这些事情无需你沾手。”
“师尊!”周竹桢死都不起来,她膝行两步,攥住他袖口,“我们是道修啊!我求您别这样……这是送他们去死!”
“物竞择,适者生存,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之事。”
“可这明明是人为选择!”周竹桢红着眼睛问,“为了这样的目的发动战争,公理与正义何存?”
“公理和正义是掌握在胜利者手中的。”含光道尊声音渐冷,“打赢了,我们就是正义;输了,我们就是邪恶。这有什么好的?”
“如果我们不提前干预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劣。”他沉声道,“这是迫不得已之举。如果不是因为攻打玚洲的利益诱惑,容宽不会轻易放弃西南剩余的三个门派,越来越多的门派都会效仿流云派的例子去征伐其他的门派。到那时候,整个瀛洲都会陷入混乱之郑”
“我们只是希望在那之前有序地消灭一部分过剩的人口罢了。”
“过剩的人口?”周竹桢质问他,“师尊,在您眼中,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我真害怕。”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却比哭还要难看,“若是我没有背上所谓命之子的名头,恐怕您也觉得,没有价值的话,就可以随时杀了我吧。”
“住口!”含光道尊终于沉怒,“周宸元,你是存心要忤逆为师?”
他极少连名带姓喊她,这一回是动了真火。
周竹桢直挺挺跪着,没有为自己辩护。
或许她心里是真存了忤逆之心,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
含光道尊气极。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逼问。
“你这样心慈手软,让我如何放心把问道门万年基业,交到你的手上?”
这话已是极重了。
周竹桢脸色苍白。
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自辩,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只能俯身重重一叩首:“既如此,还请师尊另择他人,宸元难当重任。”
她这一下是散了灵力磕的,虽然没见血,却立刻青紫了一片。
“你!”
周竹桢起身冲出殿外,召出灵剑,紫色的遁光破空而去。
含光道尊气急,这次他没摔门,立刻追了上去,蓝色的剑气一闪,硬是把她从灵剑上扫了下来。
周竹桢往下一栽,立刻运起浮空之术,还没站稳,已经被他摄到手上。
他一只手把她按在怀里,另一只手接了归真剑收进储物戒指,指尖浮现出几个微型阵法。
“不……”周竹桢挣扎了一下,含光道尊已经快速在她背后重要穴位点了几下,阵法打入,她浑身灵力都凝滞了,再无法调用半分。
离家出走失败。
还没跑出半里地就被抓回来的道君感觉自尊受损,扭过头不话了。
她不敢再挣扎了,她现在灵力被封住,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上千米的高度,要是掉下去那真不是好玩的。
含光道尊单手抱着她,脚下金色的传送阵法一闪,两人已经出现在东侧殿门口。他抬手一道灵力把她推进东侧殿里,一扬手,殿门在她面前合上。
他下了几十道禁制,面对殿门站了一会儿,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