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太子打过招呼,康亲王妃就不问不管,配合得恰到好处,即不多事又替他们省事。
念浅安面露沉吟,“康亲王妃见事明白,心胸豁达。”
“今日寿宴,睿亲王、睿亲王妃都不曾出席。”楚延卿不说康亲王妃,反而说起睿亲王府,“睿亲王世子夫妇送上贺礼拜过寿,开席没多久就匆匆回府。无非是因睿亲王病重,睿亲王妃日夜守在塌前,王府几乎乱成一团。睿亲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天家无情,并非谣传。
康亲王睿亲王受诏回京,不过是表面风光内里苦逼。
而同样身为皇上的苦逼皇叔,睿亲王府的日子过得不如康亲王府多矣。
楚延卿似笑似叹,“若是见事不明白,康亲王府何来今日盛大寿宴?若是心胸不豁达,康亲王府又何来今日闲散富贵?”
毅郡王妃有意示好,康亲王妃何尝不是?
图的不是现在而是将来,有朝一日龙椅换人坐,再保康亲王府几代好日子。
康亲王妃的意思,就是康亲王的意思。
康亲王府想上东宫的船。
念浅安也半笑半叹,“难怪康亲王妃即不搭理姜四夫人,又不维护三嫂。她老人家睿智通达,就算事先不知情,事后也该猜出几分了。竟半点不讲情面,半句不替三嫂求情,实在杀伐果决。”
楚延卿想起刘文圳的话,笑意转淡感叹加重,“明面上的亲近,未必是真心亲近。”
傻龙或许无情,亲夫妥妥有义。
这些话这声叹,其实顾念天家亲情。
念浅安捧着酸软少女心亲亲楚延卿,掰着指头故作轻松,“四叔母且不论,大嫂、康亲王妃、靖国公夫人和李夫人,再加上那些力挺念家的,两只手都数不完。今天的事儿告诉我们,圣人诚不欺我。孔子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家太子殿下当如是。”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
楚延卿失笑:“……那是孟子曰的。”
念浅安干笑:“……子太多记错了。”
逗完亲夫逗傻龙,“以前康亲王妃不是没见过十一弟。今天却跟头一次见似的,欢喜得连前院宴席都不放十一弟去了。”
孝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她十分怀疑康亲王妃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老眼弥辣,已然窥见傻龙头顶的大绿帽。
楚延卿越发失笑,大手盖住念浅安笑得鸡贼的脸,没好气道:“静观其变,且看康亲王妃会否有所动作再说其他。”
亲夫何止顾念亲情,还很顾念傻龙的面子。
念浅安不由又亲亲楚延卿的掌心,说完老子说女儿,“七妹的亲事,姜贵妃恐怕不会同意。”
楚延卿蜷起手低下头,轻啄念浅安一下,语气比亲吻更温柔,“只要七妹愿意,我们帮她一把便是。”
理智在线的念浅安:“……你是出于心虚想弥补七妹吧?”
感性未遂的楚延卿:“……难道你不是?”
“是啦。”念浅安一顿咳咳,“谁知道当时会偶遇魏夫人魏二少奶奶和余夫人嘛。一时顾不上七妹也算错有错着呀,真是姻缘天定呢,七妹也算因祸得福啦!”
越听越难受的楚延卿:“……你喝多了?”
说话好恶心,突然好想把媳妇儿扔出去。
越说越顺口的念浅安:“……没喝多。”
尚郡王妃就是这么说话的,看来她学到了精髓。
“三嫂娇花做派,我总不能显得太凶恶。”念浅安义正言辞,“世人多爱同情弱者。我决定学三嫂娇滴滴柔弱弱,不然受害者看起来像加害者,凭白让装模作样的三嫂占便宜。”
楚延卿不难受了,笑倒在念浅安肩头,嗤嗤笑骂,“促狭鬼!”
念浅安眨眼嘟嘴,好无辜好天真,一路扮娇花回宫下车,吓得陈宝等人频频侧目,也吓得陈宝徒弟舌头打结,“禀、禀殿下娘娘,尚郡王在东宫门外求见,毅郡王、珥郡王、乐平郡王正一道陪着。”
念浅安闻言乖巧又娇气,“殿下去忙,我自己去坤宁宫就行啦。”
她好险没来个歪头比心,楚延卿面无表情地点头,头一回走得毫不留恋。
这什么不解风情的亲夫,居然半点不怜惜娇花?
真是……好眼光C品味!
念浅安捂嘴娇笑,又吓得远山近水默默站远了点,唯有小喜鹊没被吓到,奋力去抱蚁山满脸欢快,“摆到娘娘的内书房里可好?我来养!我来养!”
迎出东宫的小豆青小豆花见念浅安点头,边帮忙抬蚁山,边低声道:“人证物证已经送去坤宁宫了。”
念浅安表示收到,带着远山近水改道,学尚郡王妃平时走路的样子,小碎步飘去坤宁宫,结果用力过猛,莲步轻移没移好,门槛一绊飞身扑进正殿,瞬间摔成华丽丽的狗啃泥。
吓上加惊的远山近水:“……”
太子妃好丢人,一点都不想扶怎么破?
绑手堵嘴的尚郡王妃主仆也:“……”
太子妃好蠢,突然觉得不可恨了怎么破?
端坐上首的周皇后更:“……”
小六媳妇这副鬼德行,皇上究竟看小六媳妇哪里好?
一旁周姑姑想笑不能笑,想心疼又疼不起来,只得强行圆场,“太子妃和娘娘果真亲厚,这才出宫半天就思念成疾,才进门就等不急行起大礼来!”
持续狗啃泥的念浅安默默趴好,“应该的,应该的。”
两辈子两个娘,都没受过如此大礼好吗?
果然做婆母的比做母亲的有福气。
虽然这福气纯属车祸。
念浅安内心嘤嘤嘤,面上颤巍巍,扶着终于伸出援手的俩二货站起身,以眼神谢过强行圆场的周姑姑,然后强行挽尊,“母后在上,之前在王府别院没了的事儿该了啦!”
啦得尾音老长,周皇后眉心微皱,周姑姑老手一抖,抖掉尚郡王妃主仆嘴里的汗巾。
尚郡王妃一阵娇咳,她的奶娘扭身护主,心痛又悲愤,“太子妃要打要杀,老奴不敢有二话!但郡王妃是上了玉碟有品级的皇室媳,无缘无故凭什么遭此屈辱!太子妃僭越妄为,求娘娘做主!”
“凭什么?凭你们心思歹毒想害人呀!”念浅安不甚羸弱地抬抬爪子,“妈妈真是的,都这会儿了还有脸说无缘无故,缘故都在这里啦!收买下人串联内外,害我以为三嫂有多疼我,费心做局是帮念家治姜家呢,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呀!
妈妈不说破这柳勇才的身份,我还想不到这一节呢。先将柳勇才弄进内院勾住姜元聪,后借我的披风使障眼法将七妹诓去绣楼,一局套一局,乍看是要念家姜家当众撕破脸,其实是想挑拨离间,好让椒房殿恨上东宫互相仇视吧?”
淡扯得半真半假,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
娇弱爪子赶紧点来点去,“妈妈别急着狡辩,先瞧仔细人证物证嘛。甭管王府下人是死是活,我问不出实话,慎刑司肯定能问得出呀。再看这一包银子银票,即有官印又有私印,是不是三嫂的应该也很好查吧?
妈妈不认也行,柳勇才常光顾的勾栏美娇娘,和他接头给他送银子的闲帮,妈妈总该认啦?银子银票是那美娇娘吐出来的,闲帮是三嫂名下侍卫乔装的,哪个都做不得假呢!再有姜元聪的良妾外室,本来不为人知,拜这场算计所赐,倒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啦!”
点完活物死物,又去点娘子军,“告诉妈妈,你们是谁的人呀?”
“王府别院的人。”娘子军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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