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痕道:“陈霖,你的那枚墨氏钜子令从何处得来?”
陈霖经她提醒从腰间解下那枚钜子令,递给墨无痕道:“你认得它?”
墨无痕点零头道:“这是墨氏至高权力的象征,所有墨氏门人都要听从它的号令。”
陈霖低声道:“你也是墨氏的传人?”
墨无痕道:“我的祖上便是墨氏,只不过因为重重的原因,被墨门放逐,可是我从未忘记自己仍是墨氏门人。”
陈霖道:“这枚墨氏钜子令是我师父墨孤渊老先生在分别时赠给我的,我并不知道它拥有这样的意义。”
墨无痕轻轻在钜子令上‘墨’字中间四点水中的两点位置按压下去,钜子令竟然从中弹开,陈霖诧异的凑了过去,发现钜子令竟是中空,其中隐藏着一团白色锦帛,墨无痕展开锦帛,上面绘着一幅简笔勾勒的地图,其中还有不少的篆标记。
陈霖看着这地图感到有些似曾相识,竭力回忆突然想起,这和他在无忧宫内所见到的地图有几分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墨无痕轻声道:“看来你师父是想让你日后再去找他,这幅地图已经为你标明了方向。”
陈霖内心一阵激动,低声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平安。”
墨无痕指向地图道:“我们前往北方必将通过这里,刚好可以去拜会他老人家。”
墨无痕不但善于用毒,易容机关之术也是她所擅长,在途中镇之上买来必须的物品,通过她的妙手,将陈霖和自己化装成了一对老年夫妇,陈霖在镇中买下一辆马车和必要的干粮,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两人向西北方向行进。
陈霖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禁不住笑道:“现在这个样子,连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墨无痕微笑道:“易容术如同武功一样,也有高低之分,最高境界的易容术,不但形容改变,而且人本身的体味,气质,甚至一举一动都已经完全不同。”
陈霖点零头道:“看来一个好的易容者首先要是一个优秀的艺人。”
墨无痕体力的恢复远比陈霖要慢,连日的奔波已经让她感到疲惫,轻声道:“我有些倦了,先休息一下,辛苦你了。”
陈霖体贴的扶她躺下,又亲手为她盖上棉被,墨无痕芳心中一阵温馨。
一路之上有不少帝国武士团经过,看来长公主仍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追击,幸好墨无痕的易容术极其高超,那些武士对这对赶路的老人并没有生出任何的怀疑。
陈霖慢慢放松了警惕,一边驾驭着马车,一边悠闲的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他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去想想自己的未来。和玄鸢的那番推心置腹的交谈让他明白,魔帝秋禅的势力已经渗入到格兰蒂亚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即将一触即发。
无论是玄鸢的生命还是他的能力显然已经无力掌控玄武国内的大局,玄武国的权力即将落入长公主或司马泰的手中,这将会让玄波所面临的局势更加的恶劣。想起玄波孤独无助的目光,陈霖恨不能即刻便飞往她的身边。
后方一阵烟尘弥漫,却是一队玄武国武士从身后飞驰而来,陈霖下意识的垂下头去,与他们的队伍擦肩而过,无意中瞥见队伍中守护的一人,竟然是崇文侯朱翼,陈霖对此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知道他也是太子玄鸢的亲信之一。看到他表情阴沉,显然有极重的心事。
直到那队伍远去,陈霖方才抬起头来,心中暗忖道:“朱翼难道也是前来追杀自己的?转念一想又没有可能,以朱翼的身份,他不可能亲自前来。”
带着满腹的疑虑陈霖缓缓行进,他刻意拉开与朱翼队伍的距离。直到落日之时,方才抵达翠荫谷,前方的道路猛然变得狭窄起来,因为簇常有野兽出没,所以一到落日之时很少看到路人经过。
整个山谷显得无比寂静,陈霖总觉着有种不妥,可是却不出究竟在哪里。
空气中隐约飘来血腥的味道,陈霖如今的感觉已经变得极其敏锐,迅速把握到了空气中的变化,他谨慎的勒住马缰,向山谷两旁望去。
寂静的山谷中猛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鸟鸣,一只山鸟从左侧的丛林中惊飞而起。
墨无痕也被这凄厉的鸟鸣惊醒,陈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道:“没事!”
墨无痕惊魂未定的点零头,此时左侧的丛林中又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这分明是人临死时的叫声。
陈霖将马车驱赶进入右侧的密林之中,将缰绳缚在树上,和墨无痕两人走下马车,他向来好奇心极重,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想前去一探究竟。
墨无痕声劝阻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现在的麻烦已经不少了。”陈霖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此时空中又有动静,他抬头向上方望去,却见一对黑衣人振翅从树林上方的空中飞过。
陈霖低声道:“他们是从刚才那树林中飞出的。”
墨无痕从他的表情已经看出,陈霖一定要去那里看看,黯然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真的想去,我便陪你去看看。”
陈霖拉起墨无痕的柔荑,向左侧树林中走去,刚刚进入丛林,便看到一名被劈成两段的帝国武士。
陈霖不由得想起当初遭遇魔斧的情景,不过从伤口来看,杀手的能力显然要比魔斧相差甚远。
再往前走又有几具被劈开的尸首,这些人下手极为残忍,不留活口,死者全都是帝国武士。陈霖几乎能够断定,这些死者十有八九都是崇文侯朱翼的跟随。
两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震撼,此时林中隐约传来人声,陈霖微微一怔,没想到还有人未曾离去。
他携起墨无痕手,悄然向前方靠近,藏身在大树之后向前方望去。
却见崇文侯朱翼宛如烂泥般瘫倒在前方土地之上,一名黑衣男子舒展双翼漂浮在他面前的虚空之郑那男子冷冷道:“你连一件普通的事都做不好,苟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朱翼颤声道:“尊使,我已经竭力去做了……现在玄鸢已经无药可救,死去只是早晚的事情……”
那男子冷笑道:“玄鸢只是一个废物,他死与不死对我们的大计又有何妨碍?我让你查清亚当斯的底细,你为何至今没有任何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