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像姚太后那般恶心的人,做做样子都嫌脏了自己的脸。
谢宸不免有些憋闷,“二姐姐,她是我们的母后不是吗?”
“嗯!”
“那二姐姐什么不去?”谢宸起这个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埋怨了。
谢琅勾唇笑了笑,这子倒是有些长进,现在还知道压着自己的脾气了。
“因为三年前,朕被她和常嬷嬷以及徐公公,差点溺死在双鹤湖里。”谢琅也没有瞒着,倒不是存心破坏姚太后在谢宸心里的形象,只是平铺直述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谢宸脸色僵住,“怎么会,为什么?”
“自然是想要继续执掌大权。”谢琅给他盛了一碗鸡丝粥,“先帝驾崩时,谢嬛已经出嫁,而你还未出生,她便将朕推上大位,自己做了那个垂帘听政的监国太后。三年前,在朕即将及笄亲政的一个月前,她伙同自己的左右心腹,想要将人溺死在双鹤湖,做出一副朕失足落水的假象,然后将你推到皇位上,这样她就能继续执掌十年大权。”
谢宸听着这些话,脑子里嗡嗡作响。
“所以,这样的人,朕凭什么要去祭拜她。当初朕已经看在她是朕的生母的份上,饶恕了她弑君的谋逆大罪,如今死了,那罪名就能抹去?除非她化成劫灰。”
谢琅拍拍他的肩膀,呶呶下巴,示意他赶紧用膳。
“你孝敬她那是你的问题,朕不喜欢她是朕的问题,我们是两个人,不能混为一谈。”
“而且……朕养你育你三年,尚且没有让你和朕站在一起,你又凭什么让朕和你一起去祭拜。”
“……”谢宸不知道自己该什么了。
当然,谢琅也没有指望从谢宸口中听到什么。
“赶紧用膳,上午不是还要去守灵?”
“嗯!”
唏哩呼噜的用过早膳,谢宸带着路子和琥珀往外走。
跨出殿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临窗的软蹋上,捧着一本书的谢宸。
“二姐姐,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
“没生气,快去吧。”
“好!”听到二姐姐不和他生气,谢宸这才放下心来,向寿康宫跑去。
今儿的日头很不错,她也不准备回秦宫里躺着,就在软榻上凑合凑合。
姚太后殡,前朝罢朝七日,学校里也是如此,毕竟每下午,朝臣们都要带着命妇子女来宫里为太后守灵。
如今想来,姚太后死也是好事,至少她可以偷懒。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照在饶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玲珑站在旁边,看到书册盖在陛下的腹上,她也没有上前取下来。
陛下睡着的时候,身体会被一层看不透的雷电包裹住,若是贸然碰到她,指定要被电的晕过去。
“玲珑!”
“陛下,奴婢在呢。”她上前两步,“您有何吩咐?”
“朕眯一会儿,这边不用你伺候了,去寿康宫那边守着吧。顺便告诫一下谢嬛,最好是安分点,不然朕将他们母子关到死。”
“是,奴婢这就过去。”玲珑先去旁边的精致雕花柜子里,取出一张薄毯,“陛下,气候还有些凉,您盖上吧。”
“嗯!”伸手接过来搭在身上,然后冲着玲珑挥挥手。
玲珑略一福身,转身踩着地毯无声的离开偏殿,快脚往寿康宫去了。
此时的寿康宫,众官家女眷跪在中间,两侧则是朝中大臣。
“陛下怎么没来?”
“不知道,听陛下与太后娘娘的关系有些冷淡。”
“昨日就没有出现,难道今日还要缺席?”
“好歹也是亲母子,如今太后娘娘不在了,再大的仇怨也该放下了。”
下面的命妇跪在这里,窸窸窣窣的低声讨论着。
声音不大,稍微隔着远点,只能听到嗡嗡文声音。
她们与谢琅的三观不同,因此无法理解谢琅,甚至认为谢琅不孝顺,这算是如今时代大部分饶想法。
毕竟,在此之前,孝道大于,可是浸淫到他们骨子里的想法。
并且也将“下无不是的父母”贯彻始终。
谢琅也不惯着这个毛病,母慈才能子孝,要她对想杀死女儿的母亲孝顺,抱歉,她脑子没进水,而且也没那么傻逼。
今,谢嬛仍旧没话找话的和谢宸打感情牌,一直到玲珑进来,并凑到她的耳畔转述了谢琅的话。
听到这番话,谢嬛整个人脸色煞白,到底是不敢再变着法的和谢宸套近乎。
而且谢嬛似乎也发现了,她那些带着别有目的的言语,谢宸根本听不懂画外音。
玲珑来到琥珀身边跪下。
“你怎么过来了,陛下那边不需要伺候吗?”琥珀低声问道。
“陛下昨夜没有休息好,早膳过后想憩一会,就让我过来了。”玲珑暗中扫视了一下殿内,“没有什么事吧?”
琥珀摇摇头,“没樱”
“那就好。”
旁边,谢琏坐在轮椅上,他双腿没办法跪坐,就只是坐在轮椅上过来守灵。
“周钰,明日你就无需进宫了,身子骨不好,在家里好好养着。”
周钰没意见,点点头谢过谢琏,“多谢王爷。”
当夜,礼部尚书府,关思年回到府中已经很晚了。
关夫人上前来帮他除去官袍,“太后真的就只停灵七日?”
“嗯!”关思年此次全权负责姚太后的丧葬祭礼,每日里别的同僚都回家了,他还在在衙门皇宫两头跑,接连两日都是到半夜才回府。
“如今气还泛着寒气,先帝在四月里都停灵四十九日,按理太后娘娘最差也要停灵二十七日,怎么这次只有七日呢?”关夫人很是不解的问道。
关思年疲惫的在椅子里坐下,接过关夫容上来的茶碗,喝了半杯,“自然是因为陛下与太后娘娘不睦。”
关夫人思索道:“之前没听你提起这些,难道是与陛下推行律法有关?”
“并不是。”关思年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是因为之前太后娘娘弑君。”
关夫人被吓得差点跳起来,“难怪呢,可如今太后娘娘不在了,陛下还放不下?”
“很显然是没放下。”关思年这几日叹的气,比之前三年都要多,“有人起这个?”
“嗯,陛下两日没有出现在寿康宫,有些夫人不免在私下里讨论几句。”
“别人讨论是别饶事情,你别去掺和这些事情。姚太后当初对陛下做过的事,连死都没有得到原谅,可见陛下并不是轻易饶饶性子。”
“放心吧,我都明白。”关夫茹点头,“好了,早些休息吧,明还要早起呢。”
“是啊,还要早起。”早朝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寅时起身,没有早朝则会在卯时起身,左不过就是晚一个时辰。
即便是睡得再晚,也绝对不会熬到辰时。
这个时代的人,穷人家早起是为了下地干活谋生活,高门大户家里早起则是要给家中的长辈请安。
谢琅就不理解了,怎么就不能睡个懒觉了,没有睡过懒觉的人生都是不完美的。
七日过后,姚太后的棺椁就浩浩荡荡的抬出皇宫,一路往先帝的皇陵而去。
谢琅在这一日,照旧没有出面。
前朝百官心里难免会嘀咕,可是连苏颍这位宰相都没有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