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空间无限接近,他们几乎朝夕相处,可一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心,却是越来越远,曾经彼此间有过的情分,而今唯只留镰漠和客气。

终于在这一,他们顺利地出了承王朝的边境,再往前,是一段几个国家间的三不管地带,再往前过条冰河,就是邀月国的国境了。

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承王朝,不仅是莫姨,其他每个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不尽的惆怅。

故土啊故土,岂是那么容易从生命中抹去的?即使他们眼前因为着迫不得已的情由离开它,但此刻,心里面升腾起的都是不舍。

“停下!”大风凌冽中,莫姨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心。

马车听了下来,骑在马上的女人也都勒住了马绳。

莫姨赶着马儿掉了马头,手一扬缰绳直指前方尚可目见的墙城。

“姐妹们!这便是我们的来处!此去前程未卜,艰难险阻更不必言,他方非故土,再回去不知何年何月。一路有你们相守,情意已足够了!姐妹们,莫某感恩你们一路相随,可是,我有必须去的理由,你们却并不是。在那里,你们有些人还有父母,有些人还有等着你们回去的情郎!相送就到此处吧,他日归来,莫某再找你们饮酒!”

莫姨一番陈词慷慨,顿时就有女人掩面抹泪。

一阵沉默之后,有两个女人从队伍中策马出来,下马,跪在莫姨面前:“大人,恕我等难以相随了!”

城墙就在眼前,回头尚有机会。再背过身去,那几乎就是彻底诀别了!

莫姨定睛一看,心里十分欣慰。她点零头道:“陈娘子和苏娘子赶紧起来。陈娘子的父亲已然年高,你回去尽孝心,正是我山野关的好女儿当尽的本分。”莫姨又看向苏娘子,“苏娘子,本该为你和夫郎办个体体面面的亲事的,莫某真是有愧。以后好好保重,就当我今日提前喝了你的喜酒了!”

那马前的陈娘子和苏娘子重重的磕了三下头,才红着眼睛站起来。

人群中又出来了三名女人,一并跪了下去。

莫姨豪迈一指半空,道:“惜兮无酒,就以这云当酒,今日别后,愿诸位安好,再见时我们大醉一场,补上今日的份!”

女将们都低垂了头,有低低的饮泣声传来。

女儿并非不落泪,只缘未到伤心处。

无论是要回去的人,还是要继续上路的人,心里面都盛满了哀赡别离情绪,彼此间想点什么,却都是张了张嘴,都陆续哽咽了起来。

她们俱是相处了十几年的时光,有的是七八岁就入选了山野关的选拔考试,一路奋勇搏斗过来的。时至今日,彼此间早已胜似亲人,难以割舍。

况且她们都心里有数,去了那边远的邀月国,再相见真的是不知何年月了。

除非,幺幺的罪名能洗刷干净。

女人们相拥成一团,有些已经抱头大哭起来。

依依惜别时,最是伤人心。

马车里面的人,自然将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尽收入耳。

饶是梨白,脸上也落了泪两校

蓝情也不停地掏出手帕往眼睛上拭着。

他们何德何能,能得这些义士们一路相随,又相护至此呢?

莫姨也红了眼眶,就看到蓝情和梨白先后下了马车。

蓝情出来后,对着莫姨她们这一边就直接跪下了。梨白紧随其后也双膝“吣下地。

莫姨和女将士们都慌忙去拉扯他们起来,但毕竟不敢真的去触碰到他们的身体,莫姨只好好言相劝道:“两位公子,寒地冻的,还是赶紧回车子里去吧。”

蓝情和梨白却是不语,对着地面就是庄重地磕了几个头。

莫姨她们脸上纷纷划过不忍,看着他们光洁细嫩的额头上很快就是通红一片。

蓝情郑重道:“这几个头,是替女向诸位大人磕的,大恩不言谢,蓝某都记在心里了。”

莫姨她们纷纷摆手道:“快起来快起来。莫要如此,都是我们愿意的。”

莫姨最后还是直接过去,拎起了蓝情公子的袖子,硬是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回马车!”她的语气,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焦急的命令的口气。

这里已经接近了邀月国,地上那么冷,他们又是男子,怎么跪下就跪下了。莫姨心里不出的恼怒,气愤蓝情他们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难道她们救他们,还图这几个磕头吗?

被这么一打岔,女人们多多少少恢复了情绪,相互作揖告别之后,回去的人奔了城墙那个方向的路,余下来四个人,两个人赶车,两个跟着莫姨挤进了剩下那辆马车。

幸好有了宋一刀的慷慨赞助,马车里面不缺柔软的毛毡和绒被,即便接下来的路程再寒冷,有了这些御寒的东西,也不用慌神了。

并且,借着行商的名义,莫姨还屯了很多的腊肉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