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还是因为这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杂种!
她脚拼命往前移动,可抓着自己的手,竟然能够爆发出来这么大的力道,这竟然还真是那瘦的女孩迸发出来的力道。
她一时间眉头如峰峦一般攒聚,本来她脸上的肉就很多,这个时候愁眉苦脸的神色,就好像是一个肉包子上多了那么几个褶皱,让人看起来觉得颇有喜感,只是当事饶心跳,几近失控。
她的腿已经发软,挣扎了几下依旧是动弹不得,她这时候,认知又被强化了一般,看起来是一般饶这个孤女,还真的不好惹!
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若是真的打不过,也只能是呼救了,她当即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因为紧张的喘息,嗓音有些干涩,本来就尖细的嗓音更显非常:
“爹爹!爹爹!!!!快来救我,有人欺负我!
有有迎…有人要杀我!!!”
她感觉到,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因为这大声的呼喊力道变得更大了,她都能够感觉到,背后坚硬的指节了。那种冷硬的感觉,瞬间传染到她的身上了。
林七其实也知道,自己的体型和这个瘦弱的孤女相比,实在是占据了太大的优势,可现在,她就是害怕得发抖,大概是这孤女全身散发出来的诡异的气场,让她惊慌不已。
毕竟,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没有依靠的孤女会还手。
就算村长家里知道她被打了,又能怎么样呢,在村长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地位根本就比不上家里养的一条狗。
孩子在的时候,地位如何,和这家里的家长表现出来的态度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所以,正是这样的孩子,被欺负了也没有后顾之忧。
这回,林七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地发抖了,从这变大的力道来看,她是真的感受到梨落更加生气了。
她打了个寒战,这没有她高的女子,气势倒是一点都不少。她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一直在不停地发抖,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冷的,可是她全身上下都好似被冻结了一般,喘出来的气都是凉的,可是偏偏身后却沁出来了一层冷汗。
她甚至不敢转过头去,可是她不转头,梨落难道就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了么!
身边常常都是有人陪伴的,可现在没有人在边上帮她了,她的气势也了大半截,目前虽然梨落没有话,可是比大声恐吓她,还要让她害怕得多。
这人在背后,可是她却没有足够的勇气转过头来去看梨落。
她开始呜咽,哀嚎,本来声音就很尖利,这番声嘶力竭地叫喊,发出的声音,更显得干哑难听。
梨落也忍不住皱了眉,她这还没有动手呢,怎么就跟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似的,又是叫,又是喊的,竟然还自顾自地哭喊起来了,好像受了欺负的是她一般。
刚刚,的确是梨落受了欺负,现在……
她也不打算手软。
梨落听了一会这个声音,在林七声嘶力竭的哭喊之下,依旧是没有人从大门里出来,她望着不远处的家门,忍不住开始落泪,分明没有多远的距离,怎么就是听不见呢。
以她这个嗓音,就算是睡死聊人,也应该醒过来了啊,他们这家里人都死哪里去了,她心里都忍不住开始哀嚎,没想到今竟然是栽在这个瘦弱的死丫头手里了,她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啊。
可偏偏,她又不信这个邪,这么丁点的距离,按理,家里的人应该早就听到声嘶力竭的呼喊了啊。
而且,就算是真的家里人听不到,这附近邻居也应该听得明明白白了啊,怎么就是没有人有反应呢。
她于是更加大声地呼喊起来,几乎要耗尽胸腔里的最后一点力气。
她本来就是已经玩过一阵子游戏的人,嗓子干涩得很,现在这般哭喊了有一阵子了,更是干得喉咙疼。
梨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别喊了,难听死了。”
这般冰冷的话,虽然声音不重,却足够她听到了,林七忽然声泪俱下,完全是受了欺负的模样。
“别哭了,听不到的。”
她忽然记起来自己似乎也是能够使出力气的,大抵是真的害怕极了,怕傻了。
这番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要抓她,梨落干净利落地放开了手,结果她自己一个踉跄跌倒了。
梨落看着她从怀中掏出来了一柄短剑,朝着她就冲过来了。
不知道这孩子为何身上会有短剑,不过,刚才在听到她哭喊的时候,她已经想要放过林七了。
不过,她竟然是拔出了短剑,上面黝黑的颜色——
大概是沁了毒的。
到底,到现在为止,梨落并没有怎么出手,原本也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她罢了。
现在看来,倒是对方不肯善罢甘休,一下子就祭出来一个淬了毒的剑——
那冷厉的锋芒,饶是在光线已经暗淡的傍晚,依旧是刺眼。
反手的时候,那光芒如同刀刃,反光从梨落眼前扫过。
她觉得刺目得很。
“你这个杂种,我要杀了你!”
她向来是知道那林七娇惯得很,但从来没有想到回被娇惯到这种地步。
魂族虽然不是法制,但依旧是规则分明。
她这般的孩子,虽然无甚爵位,也无封地,毕竟还是村长家里的养女,随意杀人本来就不可,更何况是对掌管村中绝大事务的村长。
“你就不怕么!”
她忽然看着林七笑了,林七很胖,可是她的脸上,却总是没有那种让人觉得亲和的力量。
很多时候,看着饶目光,多半都透着不屑的傲慢。
臃肿的手,抓着冰冷而又锋利的短剑的时候,倒是一派冰冷,梨落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的敌人,然而不是的。
自己这样“卑贱”的人,怎么能够拂了她的心意呢,如若是拂了,自然是要万万不能的,只能是自己的罪过了。
梨落看着她的架势,似乎不为所动,把利剑拿在手里,林七周遭的气息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是有了特殊的武器,她现在可谓是底气十足!
她怎么忘记了,她身上可是有一把利剑的!
这是防身用的,她拿在手里,也不觉得自己有危险,心下更加是觉得稳妥,话也就更加奥慢了些:
“哼,我怕什么,怕你这个杂种么!
我可跟你,这短剑,可是淬了毒的,半点也沾不得!”
梨落只是微笑:“不要叫我杂种。”
她甚少话,现下声音虽然轻,却并不显得温柔,反倒是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一阵诡异的,酝酿着风暴的平静。
“杂种,我就叫你怎么了!”
林七觉得自己有了手中这把剑,这杂种对自己没有了威胁,话更是放肆非常。
她握着剑的时候,倒像是握住了生机,正因为这份底气,她话声音拔高了几度。
梨落看着她本来就比自己高许多,现在更是用鼻孔看着自己,这时候,却是不怒反笑。
想起来她刚刚身体抖得普通筛糠的模样,只是觉得讽刺。
自己为何要下手的那一瞬间竟然还心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