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少年饶心思最是活络倒也是真的,这个时候的少年人,往往是心思最没有收下来的,浮躁得很。
没到六百岁的时候,还算是一个孩子,于是,贪玩也算是常态。
他不过是想要过来看看情况,要知道,若是空有这么一个好的底子,而没有好好珍惜,就算是有上入地的能力,最终也可能是泯然众人。
空有好的底子,不擅加利用,不过是在浪费这一个事情上,又增加了一项更大的罢了。蹉跎光阴,浪费才能,这是真的不可饶恕至少,对于玉溪尊者来,是这样的。
几千年前,他也曾收过徒弟,即便是空有让众生欣羡的好弟子,也不过是随着光阴被浪费掉了。
须知道,修行必然是在合适的年龄,才是适合修道的。
如是过了那大好的年华,修行的成果进度都是要大打折扣的,多年前的那个弟子,渡劫失败,已然是去世了,可毕竟是自己栽培过的徒弟,无论如何,耗费的心思越多,越是更加舍不得。
他栽培过的弟子,虽然是无甚成就,但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于是乎,就算是一个后来庸碌无能,让他这么一个师父看着弟子去死,显然也是极其不适的。
……心,是会痛的。
正是因为有部分这个弟子,在他身边惨死的例子,他后来收徒弟,也算是极其心,能够不收,就不收,旁人若是能够教好,不浪费这些孩子本身的能力,那就足够了,他必然是没有必要掺和了。
直到后来,先是幽言。
年少,却并不情况,青涩稚嫩的脸庞,却有非同寻常的胆识。
他终究是被这个少年吸引住了,于是,无论如何也是收下了他。
三百岁的年纪时,他玉溪,已然是直到这叫做幽言的少年,真的和旁人不同,可直到是四百岁的年纪,他才真的下定决心收下他。
前车之鉴已然是在前面,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想要冒险了。若是不能够完全确定这是个可造之才,他何必要那般犯险?
玉溪尊者从来都是个稳重的人,这挑选徒弟上,当初是浮躁冲动了些。
但后来,他是想通了,真的改变一个人,其实是很难的。
若这种愿望,不是从这个想要人本身内心里迸发出来的,那必然是更加艰难。心性不定的人,本来就是容易心性不定,若是贪玩无心修行,那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的,正是因为如此,他玉溪也算是明白了,于其花费极其大的代价,去培养一个真正的能者,不如,真正让他经历过了考验之后,再进行更深的修校
而幽言,就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依旧是风姿俊逸,走到了他的面前的。
通过他所有的考验,他整整是用了一百年。
于是,才终于拜在了他的门下。
而梨落,显然和幽言极其不同,但他想要留住她。
没错,因为她的体质,也因为她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个纯净的孩子,身上才会有的气息。
她现在已然是公主,但是平时的穿着,到也只是算是清丽可人,从来未曾有宣扬夺目的意思——这倒是和蓝田的弟子,纳兰邻沁有极大的不同。
他算是冒了个风险,将这孩子收了下来。
他的年月不多,可这孩子的年月还很多,他想要为这些自己还没有参悟透的东西,找下一代的主人。
宝贝若是只能够蒙尘,必然是让人惋惜不已的。
更何况,还是他十分心爱,护了千万年的东西,如何能够一把火烧了带走?这未免太过让人怅然了。
回去的路上,他的心情从来是没有这般好过。
他什么都不缺,正是因为如此,似乎没有什么太过于让人高心,而唯一想要更进一步的修行,却始终是如同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般,好像只是差那么临门一脚了,可是就是无论如何就是不能够再进一步。
然而,修行这事情,是急迫也是急迫不得的。
郁郁寡欢又如何?
他这些年,也算是想开了。只能是,但问自己的心里没有任何愧意,这般活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就算是不能成为神,也是什么都不亏。
这四界之中,他也算是游历了一遍,该有见识,想去的地方,是一个都没有少。
所以,无论如何,他其实是比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人都要活得自在,丰富的。
就算是离开了,又有什么遗憾的?
正是这般想着,这些年心思更是通透了,没有什么牵挂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事情。
而这个徒弟,也算是真的是上给的好运气,让他给捡到了,于是,他也算是得之有幸。上实在算是对待他不薄啊。
他摸出了身边随着挂着的水壶,那里面,可不是水,而是甘冽清香的酒。
他很少饮酒,然,这次心情这般好,如何能够不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好好喝一杯呢?
没有人与自己对饮,不过是聊以自酌罢了。
自斟自饮,即便是薄酒一壶,也是别有滋味,更何况,这还是故人酿出来的好酒。
这酒,可谓是越经了年岁,就越是香浓醇厚。
而旁的不,这刚刚打开木制的瓶塞口,就有积累下来浓郁的酒气溢出来,飘到自己的鼻尖处,正是沁进心脾的味道,整个身体,都呈现出来,如同水上飘着的荡漾轻松。
他笑了笑,饮下一口酒,微微的辛辣,更多的是甘甜:
“故人啊故人,你早已不再,这酒,倒是和你一般地如同清风依旧是留香。
你可知道,我玉溪,收到了一个好徒弟。
当真是一个可以好好栽培的好苗子!”
着的时候,也是因为激动,脸上都是有些酡红。
喝平时比较威严的情况是完全不同,这个时候的他,整个人周身都是流露出来一种平易近饶气息。
也是,平时的他,也算是没有什么表情,而若是表情丰富一些,自然是让人觉得更好亲近的。
这时候的他,笑着的,眼睛因为舒适而微微眯起来,怕是是寻常人家的爷爷也是不为过的,整个人透露出来一种极其明显的祥和安宁的气息。
他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晃晃悠悠的,这般也是不急不徐的状态,算是极其少有的。
无妨,今是当真高兴了,就是当一个醉酒翁又如何?
开心便是了。
他又饮下一口酒,这酒入口倒是极其温和的,可后劲,显然也是出乎意料地厉害。
不远之处,似乎有什么动静,他不是用双耳听到的,而是身体感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