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剑颂 >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天地之数五十五

第二日的讲学影响了很多人,荀子与越王在谈论开科以及程氏去留的问题,龙素夜晚探班却没有进去,苏厉被数学迷了眼睛,而彭鹜,原游,猗匡,蕖衍等人,皆是各有所得。

然而各有所得者又何止这一点之数?

其中尤其是墨家中人,受益匪浅,这又以与程知远交谈过的蕖衍为其中之最。

那北偏西第三馆是彻夜通明,灯火未熄,其中公式计算不绝于手掌之间。

而墨家蕖衍亦与程知远一般彻夜未眠,他不仅在对白日的公式进行温习与计算,同时还对于程知远给予他的那份卷宗进行解析,其中大纺纱机与龙骨水车,如果能够构造出来,必然能够大大减少庶家百姓的力气,这是利下的事情,是大义之举。

虽然墨家制造了很多东西,但是其中不少都是仿造仙器所成,譬如那木铜铃。

但这些不足道哉,因为这些器物都需要精气神明去进行催动,如果失去了精气神明,再精巧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堆烂木头废铜罢了。

蕖衍做的事利黔首的事,利庶饶事情,寻常的机械才是强民正道,但是这片地中的墨家似乎点歪了路子,墨子早年也曾经陷入这种误区,最后才转而进行平民器械的研发。

但是墨家终究不是完全钻研蠢,这稷下学宫当年就是墨家所制,包括赵国的镇国之器浑仪也是一样,这些东西都耗费了历代巨子太多的心力,而制造出来所需的时日也不是十半月.....

他们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陷入泥沼,而当墨翟不闻世间大事,一心入黔首间后,墨家分为三派,也似乎和儒家一样,陷入了内乱的情况。

蕖衍放下了笔,此时边已经泛起了白色,显然旦将至,第三日终于在鸡鸣声中到来。

他感到极其疲惫,蕖衍出现在齐国稷下学宫,他当然是相夫氏一派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相夫氏的辩论为主,兼爱不杀,是墨家真正的大义所在,但是听了程知远两日讲学之后,他深深以为,山东六国,诸士腐朽,早已如空心大树,而且不喜变通,相助于这样的国度,已然对于大义无意义了。

《墨经》把辩也称为“争彼也”,即把辩看作是关于“或谓之牛,或谓之非牛”、“或谓之是,或谓之非”的一对矛盾命题的是非之争,而且认为辩必有胜者和负者,并要求分清胜负。辩的目的和作用在于“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

但辩论只是打嘴皮子仗,如果若真的能和太学主一样,辩出个三五六七来也就罢了,关键是蕖衍在相夫氏一派中如此长久的时间,却没有看到相夫齐墨对下大义做出什么改变。

太学主之辩,之解,之讲,让蕖衍看到了和自己认知完全不同的东西,同时对于“争彼之辩”的信心,也几乎消弭殆尽。

墨家把“辩”定义为争论一对矛盾命题中的是非。如针对同一动物,甲“这是牛”,乙“这不是牛”,就叫做“争彼之辩”。但这样的争彼是“不俱当,必或不当”的,也就是不能同真,必有一假。

这相当于矛盾律的内容。墨家曾用矛盾律分析帘时流行的一些论点的逻辑谬误。例如,《经下》在批驳“言尽悖”之谬误时指出,如果“以言为尽悖“”这个命题为真,则表明存在着并不荒谬的言论;如果这个命题为假,也表明有些言论不是荒谬的。因此不管怎么,这个命题都是不正确的。

以坚白同异之辩相訾,以觭偶不仵之辞相应。

后期墨家还揭示了排中律的内容,指出“谓辩无胜,必不当”,即认为矛盾命题不能同假,其中必有一真。

这看起来已经不太像是墨家的务实主义,反而向名家靠拢了。

但太学主让相夫氏引以为傲的辩术遭到了重大打击。

惠子千年不破的玉连环,飞箭杀人,鸟影不动,俱都被太学主在讲解之时,反手便破掉了,甚至让人难以相信,难以明白,同时也让蕖衍,以及那稷下所有人都在反思。

他们这上千年究竟在做什么?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点难明,一点便通。

相夫氏的辩论不能再发展下去了,否则必然偏离原本的墨家之道,正名固然是为世间大利,为世间大义的事情,但是过分沉溺于其中,是不是舍本逐末了!

沉醉于辩论的艺术之中犹不自知,理论写了不少,但却不再做利于百姓的器械,反而是专门攻克那些虚幻的,如空中楼阁一般的无根之器。

若没有精气神明催动,那些器械与烂木何异?

后山日夜宫内,这些镜花水月的无根器械越来越多。

这是不符合墨家大义的。

蕖衍未曾整理衣冠,显得有些不修边幅,这和往日不同,前些时日,他便也学着那些儒门走狗正衣冠,然而今日见旦未起之夜,繁星寥落,犹如相夫氏之衰,亦如下之衰。

“那正要升起的太阳是谁?”

蕖衍眯起眼睛,山的那边,有一个庞大的国家在冉冉升起。

东方之日,照耀西方之土。

“秦。”

蕖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点,东方的日出,照耀的却不是东方的大地,那光芒直接冲击,最后抵达的地方,就像是山东六国的终点,新时代的起点之地,那自然就是最西方的秦国。

东方之墨相夫氏,南方之墨,西方之墨。

蕖衍正了正神,死死盯着那东出的太阳,在第一缕黎明照耀到这片土地山海的时候,他拿起新的竹简,在上面写下了一些话。

“昔年子墨子入世,藏黔首之间,禽滑厘为巨子,门下众徒,或见师兄弟属,言义兴利,各不能相服,故墨门三分。”

“相夫子入齐,携孟胜及诸弟子,称东方之墨,以辩世正名为首,后有田襄子,谢子贤;邓陵子入楚,携苦获、已齿及诸弟子,称南方之墨,后有田鸠;相里勤入秦,携及诸弟子,称西方之墨,后有腹?,唐姑果。”

“自此,墨家三分,皆遥尊禽滑厘,禽滑厘依旧为下墨者之首,而三方墨者,皆推选东方,南方,西方之巨子。”

“哀兮,墨本为下之墨,子墨子入世,藏于黔首之间,始一去也,墨家便各自不能相服,从而致墨字三分,墨字,从土黑声,本为为世痛斥呐喊之人,为百姓之义,为庶人之声,为黔首之音,亦为绳墨之意,绳墨者,校正世间曲直,如是而已!”

“所谓墨者,利下之利,拒下之不利!义下之义,拒下之不义!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化之所至也!”

“墨丈寻常之间!然今日,墨者行非常之道!东方之墨,醉心正名;南方之墨,游侠风嚣;唯西方之墨,恪守本心,务实求事,以工,器,手,足,心,列世而不倒,西方秦国,日益强盛,东方之日,难照故土。”

“今日蕖衍写下此简,盼望东方之墨,自强重立,莫要再沉沦于正名非名之间!需知,今世之谈也,皆道辩文辞之言,人主览其文而忘其用也!”

“地之大,世新日变,数字之道,亘古恒定,地正名,正在数字之中,何以舍近求远,舍本逐末?”

“今蕖衍决意入秦,不再与相夫氏有半点瓜葛,仅留此书简,万望夫子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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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学馆前,程知远把光学模型搬到台上,今日有了个“讲台”,倒是比起以往来,更为方便零。

齐王笑道:“太学主彻夜未眠啊。”

他看到程知远气色虽好,但是精气神明之中总有一股颓气,附着于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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