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老爷，实在是最近太不顺利了。
筹谋了这么久，没有一件事是完美的。眼见局势越来越紧张，老爷会心急也正常。
崔浩然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过不愿意相信罢了。
崔浩然锐利的眼眸，一直停在两人身上。崔向北和崔福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径直任崔浩然打量着。
多是错。
良久，崔浩然才收回他的目光，揉了揉发疼的脑仁儿，眉头拧得更紧了。
崔浩然抬手，示意崔福起身，“去把慕容柏叫来吧。”
崔福走后，崔浩然深长的目光又落到了崔向北的身上，终是长长叹了口气。
顾氏善妒，他要顾及顾氏的脸面，以至于崔家这一辈不过三个男丁，崔向南自然是指望不上的，崔向宇又太……
崔浩然盯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面容有几分相似的面孔，心里涌起一股不出的感觉。
连他都未必是萧钰的对手，他的儿子真的可以么？
崔浩然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信命，也不信出身，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到今这一步。可是，近来发生的种种，让他不禁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萧钰蛰伏十年，一旦出手步步杀招，无论处事风格还是心性脾性，皆能担当下之君。王子阳年少英勇，隐忍擅谋，威武不输王老将军当年。刑森足不出户，一入仕便能当大任，不骄不躁。
再看他的儿子，崔向北眼高手低、空有报复，崔向南胆懦弱、性子太柔，没有一个成器的。
他自认，对崔向北的教导算得上尽心尽力，可是这效果却这般不如人意。如果，他崔家能借疵到下，崔向北当个守成之君也未必不行，可是眼下……
萧钰不光还坐在龙椅上，而且隐隐有越来越稳的趋势，江南危机未解，西北辽东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对他崔家大大不利。
“崔家人丁单薄，为父年岁已大，崔家能指望的，只有你了。”崔浩然语重心长地道。
崔向北的唇抿成一条线，心回道，“孩儿定当竭尽所能，守护崔家。”
“守护？”崔浩然冷冷哼了一声，“你当如何守护？”
崔向北竭尽若能，就能将崔家守住？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为自己开辟疆土，对抗他方势力的后辈，而不是一个只懂得站在自己身后，乐享其成的儿子！
这一声反问，却是让崔向北直接哑口无言了，愣愣的望着自己的爹爹。
崔浩然脸上的失望之色更甚，忍不住淡声感叹道，“巢之倾覆，岂有完卵。巢之倾覆，岂有完卵啊！”
依然俊逸的脸上，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忧愁。透过崔向北的脸，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崔家风雨飘摇的未来，看到了崔家满门倾覆的明。
他难过，不忍见那样的画面，终是别过了脸，不再看眼前这个儿子。
崔浩然想，或许应该好好教导宇儿了。
萧钰能八岁成皇，这样算来，宇儿的年纪也不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