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还想去找军队和警察,工厂里的幸存者和星仔都摆出一副不屑一鼓样子。
纪暖一愣,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并不信任他们……”
星仔还在拿着湿巾擦脸,没好气的道:“要是警察有用,这里至于变成一座死城么?军队来了以后不是去消灭丧尸,而是让我们往内地转移!这都什么屁话!”
“军队没有消灭丧尸吗?”
一个大叔垂头丧气的道:“情况太乱了,根本就分不出谁被咬谁没被咬,再了,我们祖祖辈辈都是靠鲁江吃饭的,离了江还怎么活?”
又有一个大妈补充:“才一时间,军队设立的难民营就被丧尸占领了,那里的人无一幸免,谁还敢信军队和警察?”
出了这种事,纪暖也能理解人们的不信任心理了,但是,单靠鱼叉是对付不了丧尸的,再,那蓝也只有待在军队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不管怎样,她一定得把他送到北区部队去。
“要是能够避开丧尸寻找补给,你们十几个人生活在这里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是一定要去找警察和军队的。”纪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星仔见状,走过去踢踢她的腿:“喂!你真走啊?带着你哥还带着狗?”
“星仔,谢谢你们对我们的照顾,但我们不想留在这里。”
“干嘛这么急着走?你也看到你哥的情况了,要是路上除了什么状况,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吗?”
“……应付不了,也得应付啊。”纪暖叹了口气,转而对他一笑,“总之多谢你的好意了。”
“等等!”星仔一把拽住她,“你要是走的话,我跟你一起走!”
纪暖嘴角一抽:“你确定?路上很危险的。”
“反正我爸妈都死在难民营了,一个人无牵无挂。”星仔松开手,在她身边坐下,“跟你上路,我还能照应你一点。”
“你真愿意跟同伴分开啊?”
“大家也都是丧尸爆发后才聚在一起的,只是舍友关系,而且,与其待在这里等死,我还是想出去另寻生路。”
“额……”
听起来就像是中二少年的离家宣言。
星仔的年纪也就十五六岁,是这儿的人里最的,但他却是第一个愿意帮她带路的。
纪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她没法对一个少年的生命负责。
“星仔,你要知道,我一切都是以哥哥为重的,遇到危险的话,很可能顾不了你。”
星仔撇撇嘴:“哟哟哟,知道了,谁都金贵不过你哥。我只是跟你敲一路而已,谁要你分心照顾了?”
“但你跟我走的话,我总得为你的安全负责啊。”
“不用你负责,鱼叉借我一个就行了,我又不菜。”
纪暖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刚才那个一见到丧尸就吓得腿软倒地的家伙到底是哪位啊……
可他把话都到这份上了,纪暖也没权力剥夺别饶选择,只好道:“那行,咱们一起走,你这儿还有什么交通工具么?一辆摩托车可不够坐。”
星仔哼哼两声:“谁媳你那破摩托?大街上到处都是私家车,随便找一辆开开不就行了吗?”
“你会开车?”他这年纪还不到考驾照的时候吧。
果然,星仔的眼神可疑的飘忽了一下,然后落在纪暖身上:“你会开不就行了?”
“……”
很快,纪暖把需要的药品绷带之类的都打包收拾好了,至于那个从渔民家里黑出来的斜挎包,她留给了这里的人。
星仔不愧是渔城通,熟悉这里的大街巷,一草一木,很快就带着纪暖找了辆私家车回来,还搜罗了不少零碎东西。临走的时候,工厂里的男女全都出来送他们,帮忙把那蓝抬进车里。
看着这群热心却麻木的人,纪暖真想劝他们一起走,可留下是他们的选择,她又能什么呢?
跟着她就能活下去?
不,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出口。
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北区部队。
毕竟一起住了几,有感情了,车子发动后,星仔摇下窗子,对铁栅栏后的同伴们不断的摇手,直到转弯看不见了才坐回车里,闷闷不乐的低着头。
纪暖安慰他:“哎,别难受了。”
“谁难受了。”
这子真是……
纪暖并不是知心大姐,安慰人不是她的强项,只好继续开车。
一路上,星仔都表现的很消沉,豆芽在他怀里都快被撸掉一层毛了,最后它实在受不了,猛地一跳,跳到纪暖怀里。
纪暖一愣,猛踩一脚刹车,车子停下了。
星仔没系安全带,由着惯性往前一冲,吓了一跳,扭头看着她:“怎么停了?”
“嘘!你听——”
星仔安静下来凝神静听,什么都没听到,还以为她是故弄玄虚:“搞什么鬼啊?听什么?”
纪暖捂住他的嘴,神色凝重的道:“是摩托车的声音,好像只有一辆,朝我们过来了。”
星仔扭头继续听,果然见到视野尽头出现了一辆摩托车!
纪暖可以肯定上面的人不是月升团的,这才把车停下。
待那摩托车越来越近,星仔看清上面的人之后,立马打开车门下去了,对着车上的人不住招手。
纪暖也松了口气。
车上的人是阿晖。
摩托车刚停下,星仔就过去捶了阿晖一拳,笑骂一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阿晖腼腆的笑了笑,看着下了车的纪暖,对她伸手一笑:“又见面了,兄弟。”
纪暖伸手过去,两人一握,相视而笑。
不多会儿,摩托车被装进汽车后尾箱,阿晖开车,星仔副驾,纪暖坐在后面看着那蓝,几个人有有笑的上路了。
也不知是不是一起患过难的缘故,星仔似乎对阿晖特别热情,纪暖早就累成了狗,坐在后面听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听着听着,她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星仔这子,好像……
没有喉结。
再看他对阿晖那热情的模样,纪暖终于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