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之命东进取郡县,而目下成阳令乃是朝中所署,若令君命我等严守城池,我仲氏子弟亦不可徇私枉法。”
周维对仲栋一本正经地胡袄自然是半分不信,心知这个友定然是有了让仲氏得以两便的法子,遂问道:“子骞贤弟就莫要卖关子了,且如仲氏是如何应对的?”
“吾仲氏心知颜良率兵东来所需粮秣靡费众多,不欲使其扰民,已然代为筹措了粮秣送去河北军中,但求河北军不骚扰沿途百姓。”
“仲氏高义!此法大善,可这就能让颜立善不取成阳了么?”
仲栋苦笑道:“这些粮秣自然无法打发得了,愚弟我已然身为质子,随了颜将军了。”
“啊!?”
此话一出,可把周维给惊得双目圆瞪,嘴巴大张,久久不能平复。
“哎~!愚弟亦是身不由己啊!若要保全仲氏的名声,也只得自污名节了。”
周维寻思良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仲栋这一招以进为退乃是一举两得的妙招,既可以让颜良放弃了攻打成阳的想法,从而保住了仲氏汉室忠臣的名声,又通过供输粮秣和委派子弟效力向袁绍示好,若是异日袁绍得势,仲栋免不得要受重用。
周维赞叹道:“子骞贤弟果然是敢挑重担,异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以后之事谁都料不到,但愚弟此来,却是要为元兴兄解开一个危局,不知元兴兄可愿一听。”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周维哪里还不明白仲栋想要些什么。
周维心中思量凭他与仲栋的交情,即便是心向曹操也绝无可能向程昱告举仲栋。
且若是仲栋先前所言不为虚假,那袁大将军在河南和兖州的战事都大为有利,逐走曹操把持朝政的可能性极大增加。
而再想想近日来程昱的反常表现,把十日一练的戌卒全部拢在营中,又发城中大族子弟僮客听其差遣,的确是有几分风声鹤唳的味道,明河北军肆虐兖州之事多半不假。
连仲氏这等大族都明里暗里投附了袁绍,那自己这等二三流的地方大族又岂能逆势而为。
周维很快便作出了决断,向仲栋一揖道:“吾与子骞曩日便交好于雒中,这些年来时常走动,逢此危难之时,自当同舟共济。子骞贤弟有何指教,尽管言来,愚兄一应听之。”
仲栋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心中亦是暗暗松了口气,道:“元兴兄年长与我,我素来敬重兄之贤达,何敢言指教二字,唯有一些大胆的想法,愿与贤兄商讨一二。”
二人客气了一番后,仲栋便言归正事道:“好叫贤兄知晓,颜将军所部数千虎贲已然陈兵瓠子河南岸,正在收集舟船搭设浮桥,今日日落前便要进逼鄄城。”
此刻已然是正午时分,周维虽然心知河北军不日便将前来,但听速度如此之快,亦让他大为惊叹。
周维想了想道:“可我族中可用之人不多,近日来又被程昱老儿征走一些助守城防,并不足以在城中起事,助颜将军夺城。”
不料仲栋却摇头道:“贤兄此言固然是老成持重之言,但此番愚弟乃是为贤兄解忧而来,岂会令贤兄处于危墙之下?且不提贤兄族中子弟僮客是否堪用,即便是周氏子弟人人悍勇,能夺下一门,助河北军入城,则消息势必要泄露出去,不免会得罪了曹司空,固非上策也!”
周维被这么一提,心下也有些汗颜,他人手不足难以成事固然不假,但不想担了背反曹操的恶名也是事实。
此刻听仲栋把话题点破,不由感叹道:“子骞贤弟竟洞晓如斯,愚兄不及也,还望贤弟莫要藏私,指点愚兄一番。”
仲栋故作神秘地一笑道:“实不相瞒,颜将军麾下锐卒已有近百人潜入了鄄城之中,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便能与将军麾下主力里应外合,拿下鄄城。”
“而你我兄弟俩,只需在颜将军兵临城下大举攻城之时,在城中制造骚乱,让程仲德顾此失彼,消弱了城门的防御,则良机自现,贤兄可坐观成败也!”
周维听仲栋如此一,心头大定,当下一扫这些时间以来被程昱高压统治的阴霾,哈哈大笑道:“贤弟此来,正合我意,定要让那程昱老儿喝上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