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惊叹不已,却是闲话暂且不提。
用罢朝食之后,按颜良是该返回军营之中,不过他显然另有打算,根本没提回营之事。
而张斐也很有眼力件地提出他张氏宅邸中的听风阁乃是常山城中一大胜景,既然来了,若不登高而远望,实在是一大憾事。
张斐盛情相邀,颜良当然不忍拒绝,便与辛毗相携登楼远眺。
而在张氏后宅,那个被遣去照拂颜良的美婢被召入张甄氏屋内,张甄氏靠在锦榻上,语气懒散地问道:“昨夜你去侍奉颜府君,可侍奉得妥帖?”
虽然张甄氏的语气慵懒,那美婢亦不敢大意,她虽然不归属与张广这一房下,但深知眼前的这个少夫人极有手腕,当下低眉顺眼地答道:“回少夫饶话,奴婢已经尽心了,只是……只怕是未曾侍奉得妥帖。”
“噢?我可是听你惯会侍弄的,却为何没能侍奉好?”
被张甄氏隐隐羞辱,美婢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楚楚可怜地道:“奴婢蒲柳之姿,未能入颜府君法眼,却是让少夫人失望了。”
“噢?竟然是这样?难道……”
张甄氏原本以为美婢得未曾侍奉妥帖乃是指颜良这等猛男子龙精虎猛,美婢应付不过来,却不料根本就不是那回事,颜良竟断然拒绝了。
而美婢好似听出了张甄氏的言外之意,道:“奴婢也曾尽心侍奉,颜府君似有意动,最后却是忍耐住了。另外……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奴婢早晨端水入内时,发现床脚有一方沾染了污渍的丝绢。”
这么一后,张甄氏更为讶异道:“咦?这颜府君竟有展氏之风。”
张甄氏所提的展氏指的是春秋鲁国的展获,也就是人们耳熟能详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显然张甄氏是高估了颜良,他颜良哪里能比得上古之圣人,更不想和那柳下惠粘上半毛钱关系。
张甄氏极有心机,昨日得知颜良前来家中赴宴后,就令下人去探听颜府君家中状况。
这些时日来城内遍传颜良的故事,虽然大多数是战场之上的飒飒英姿,但难免也夹杂着对颜良家世的传言,其中自有颜良心爱亡妻而数年不娶的传闻。
知晓颜良至今仍未续弦,而无论是人品家世都堪称上佳,在张甄氏看来颜良这个本地士族远好过汝南袁二,便愈发生出了撮合他与宓娘的念头。
张甄氏平日里很会做人,偌大一个张宅中,得了她恩惠的下人不在少数。
在张广被叫去作陪不久,在偏厅中端案递食的仆役便兴冲冲赶来报喜,是广郎君被颜府君辟为功曹,将获大用。
张甄氏听自家夫君得获美职自是大喜,在赏赐了前来报信的仆役后,更吩咐到有何动静再速速来报。
又过了一会儿,那仆役果然又来报信,是六叔休武与广郎君陪着颜府君、辛长史登迎风阁赏景。
这时候还只是巳时,离着中午还早,通常城中那些无所事事的士族子弟都会到下午未时、申时后才与张氏子弟相约登楼清谈。
张甄氏心生一计,吩咐仆役去各房知会一声,便因着颜府君见在府中,为免闲杂热打扰,让各房这几日暂时莫要带惹楼,更关嘱门房提醒前来拜谀之人。
然后她唤来贴身婢女去与宓娘递话,便这几日迎风阁不对外人开放,若是宓娘闲着无聊,可自去登楼赏玩。
甄宓虽然性喜安静,但静极之下亦思动,如今三姐马上临盆,她又没什么机会出外游玩,往日里迎风阁也被那些无聊的士人霸占,正百无聊赖间,听迎风阁终于空了出来,也没多想,便带上贴身婢女往迎风阁而去。
与往日的喧闹不同,今日迎风阁上十分安静,甄宓悠哉哉地迈步登楼,直到踏上从三层往顶层而去的阶梯,走到一大半时,忽然听到楼上隐约传来人声。
甄宓先是一个心惊,又想着迎风阁不对外人开放,还以为是张氏族中哪几个表兄在,便放轻脚步,攀到顶层边沿往上窥看。
迎风阁是阁楼,实际上顶层中间也是个厅的格局,四周用挡板挡起,在秋冬可以遮风,春夏可以去除挡板透风。
如今正值冬日,中间的厅堂被挡板围住,让甄宓看不出是谁在阁上,只隐约听得厅内有二人正在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