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环刀便挡不住钩镶突刺,避开了突刺便避不开铁钩。
无论是对上戟兵矛兵还是刀盾兵,几乎无人能在卫恂手下走上三合。
且卫恂身边的其余热或持双短戟或持刀盾卫护左右,更有神射手专心开弓引箭射杀贼人居中调度的头目,竟生生被他们杀开一条血路过来,那些贼众大都望风披靡,不敢当其锋锐。
这一幕看在南面寨墙上的青蝤眼里,让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当年在黄巾大帅人公将军张梁帐下,青蝤也做到陷阵士的一员首领,带领死士披荆斩棘强突敌阵的事情也没少做。
不过不远处的那些同行的效率也太特么高了吧,杀人简直比杀鸡还容易。
不只是为首那几人招数犀利配合娴熟,便是他们身后几个弓手,几乎都是箭无虚发,每一箭射出都有人应声而倒。
青蝤因为在寨墙上大声招呼指挥下面的人布防,也被那处一人给射了一箭,得亏青蝤反应及时,低头躲过,让身后的贼兵又替他挨了一箭。
逃过了一劫的青蝤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估摸了下距离,那伙从西侧寨墙上冲过来的人还远在百步光景。
也就是,有人隔开百步便注意到寨墙上的自己,还张手就来射得如此精准。
要知道,如今晨雾还未散尽,日头还未升起,视野远不如白那么敞亮,简直恐怖如斯。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青蝤知道若被这伙人顺利冲到寨门下打开寨门,定是万死无生之局。
他果断重新分派人手,安排一个刚来到寨墙上助守的练兵头目协助原本的守寨墙的人马,亲自带着一批预备兵力下了寨墙,迎向了西面杀来的这伙人。
青蝤是陷阵士出身,当老了敢死队员,虽然这几年当了寨主日子比往日安生得多,毋须再刀头舔血,人也比往年壮了一大圈,不过他也没忘记锻炼身手,比如按着娘子做俯卧撑啦,举着少妇摆胯啦,嗯诸如此类的重体力活。
他毕竟积威多年,周边的贼众们看到他亲自带人顶上去,也纷纷鼓起余勇跟随。
青蝤更喊道:“二三子,若不把这伙人杀回去,山寨就危险了,你我都性命难保!跟我上啊!”
早些年,青蝤刚从贼的时候,只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倒是没练过什么兵器。
当年带他的贼帅头目见他身大力强,便丢了给他一柄从某个县武库里缴获的大戟,从此之后,青蝤便练起了戟来。
旁人练戟,都是先从气力、身法、手法、步法、招数一步步循序渐进而来。
但青蝤可不是,他的戟术乃是由一条条人命练就,出手就是夺人性命的狠眨
他排开面前的贼兵,带着左右亲信迎到最前方时,正看到卫恂用环刀砍在一个贼兵的肩膀上,把那贼兵砍翻在地死命哀嚎。
青蝤见卫恂略微露出左侧的破绽,抬起大戟便是一个突刺,奔着卫恂的胸腹处而去。
卫恂方才就注意到了寨墙上下来了一波增援,为首一员贼将膀大腰圆,腹可十围,嗓门更是泼般响,比之将军的短兵曲军候牛大也不遑多让。
如今见这员贼将来到面前,卫恂也丝毫不怵,往右后侧退开半步,用左手钩镶斜向推开戟刺,更要用钩镶上方的铁钩去勾他的铁戟的枝。
戟之用法里,除开刺、挑、劈、砸的正面招数,还有勾、啄、挡类的周旋招数,其中勾这一技法与钩镶的勾法颇有相似,都是趁着对手兵器攻来,用铁钩和枝去锁拿对手的兵器,反被动为主动。
青蝤见对方铁钩缠上铁戟枝,倒也不慌,握住木柲的双手一旋一抽,反过来想要把卫恂的钩镶给扯掉。
在平日里的训练里,卫恂对于如何应对双手大戟也得心应手,方才就曾干倒好几个手持大戟的贼兵。
不过眼前这员贼将手上的力气好大,猛地一旋一抽下,险些把卫恂的钩镶扯脱手。
好在卫恂在战前为了防止手汗打滑,在手心里缠了好几道布帛,这才牢牢握住了钩镶后的手柄。
卫恂知道面前之人乃是劲敌,又失了先手,不敢轻易错身而上,只得再退开半步让出一段距离。
战场之上本就瞬息万变,虎尾寨中原本遭遇正面强攻,后寨失火,西边进敌,已经有濒临崩溃的风险,但青蝤靠着一己之力,成功挫退了西侧来敌的猛烈攻势,竟然使得寨中的危局稍稍遏制了下来。
青蝤喊道:“官兵人少,二三子随我一起上去乱刀砍死!杀一人可赏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