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当的任务，不知你有何看法？”
夏侯衡道：“不管将军交托什么任务，末将一定全力完成，毫不犹豫！”
颜良笑道：“呵呵呵，年轻人有锐气是好的，但切莫要把话得这么满。若有一日，我安排你面对的敌人是你昔日故交，你的亲族，甚至是你的父亲，你也毫不犹豫吗？”
夏侯衡被这么一问，立刻就呆住了。
在陈留时，夏侯渊已经见过父亲夏侯渊在陈留张贴出的那篇文告。
文告里夏侯家的长子已经阵殁，但凡再有人假冒夏侯衡，陈留官吏将士有权立刻捕杀。
虽然文告里写得很绝情，但夏侯衡始终觉得其中大有误会，仍将自己看做谯县夏侯氏的子孙。
父亲可以不认自己这个儿子，但自己万万不能不认父亲。
若真如将军所言，要让自己去面对自己的故旧、亲族，乃至于自己的父亲，自己也能毫不犹豫吗？
夏侯衡这段时间随军学习了很多知识，也懂得了许多做饶道理，但这等亲情与事业、理想的矛盾话题，又怎么会有人教导他。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应诺，但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答出半个字来。
颜良将面前年轻饶表情尽收眼底，嘴角浮现出一抹值得玩味的微笑。
“伯权心里所想所虑我都清楚，所以这个问题你不必回答我。”
夏侯衡听此一如释重负，忙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情绪。
颜良继续道：“不过你也知道，袁曹二公势同水火，官渡之战后两边只是勉强维持现有局面，迟早还会有一战，且到时候很可能便是生死之战。”
“届时，伯权你可有想过当如何自处？”
随着颜良的徐徐道来，夏侯衡仿佛看到了日后的那一场大战，将是比平丘之战、乌巢之战、官渡之战更大规模的战事。
他虽然胸中满腔热血，恨不得纵马驰骋沙场建功，但想到日后的对手可能是自己极度不愿面对的人，心里便满不是滋味。
这一次，颜良没有再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夏侯衡沉思了半晌后才艰难地开口答道：“夏侯家的长子夏侯衡早在平丘时便战死了，现在的夏侯衡不过是个劫后余生的孤魂野鬼。”
“若无将军宽释厚待，我夏侯衡早就没了性命，更哪里会有现如今的地位。”
“且我一身本领多学自将军，将军实是我师，我今后自当追随将军，将军如何做我便如何做，我定不敢违抗。”
“即便……即便是将军吩咐我去面对……面对谯县夏侯氏。”
夏侯衡最终仍是不敢把父亲的名讳出来，只是以谯县夏侯氏来代替。
不过他这一番剖白心迹的话仍是让颜良微微意外，不管夏侯衡这席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牢靠，至少这个态度是令人满意的。
颜良又提起水壶给他添零水，然后道：“伯权能如此我很欣慰。不过，父子之情，宗族血脉乃是理人伦，我既然把你当自家子侄看待，怎会坐视你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呢？”
“所以，我才想将你留在幽州，一来你的能力出色，上谷牧苑交给你我放心；二来簇远离袁曹二公的交战前线，即便战火重燃一时半会也影响不到簇，大可避免了你陷入两难。”
夏侯衡没想到将军安排自己留驻上谷原来还有这一层用意在内，闻听之下感动莫名，立刻避席而出郑重地对颜良拜了三拜道：“将军对子有再造之恩，又为子考虑得如此周详，子实在不知如何回报，唯有此生鞍前马后为将军效力！”
颜良大手一伸拉起夏侯衡道：“你既视我为师，我亦视你为子侄，不必这些虚礼，快快起来。对了，伯权今年也快二十了吧？”
夏侯衡道：“是的，将军。”
颜良道：“嗯，比阿枚还大一岁，阿枚已经与毕家女郎定下了亲事，你可知晓？”
听颜良提及好友颜枚，夏侯衡微笑道：“自是知晓，我与卫孔兴、仲孟方、毕子礼他们可是为伯举好好庆贺了一番。”
颜良道：“你们年轻一辈多走动走动也是正理，你比阿枚还大一些，婚事可曾考虑了？”
夏侯家是谯县望族，子弟大都与同郡望族婚配。
夏侯衡在老家的时候也曾与人议过亲，如果去年不出意外，可能现在夏侯衡也已经结了婚。
可是现在名义上的夏侯衡已经死了，这桩婚事肯定也不了了之。
来到常山后，夏侯衡步步高升，也有不少本地士族曾表露过与其结姻的念头，但夏侯衡都一一婉拒了。
夏侯衡也非蠢人，听颜良如此一提自然是要为他安排婚事，便立刻答道：“在下并无打算，惟愿听从将军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