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仍是拿不定主意,便悄悄来到后院的仓房内。
张临的亲信长毛被他安置在仓房中,等闲人不会出入。
长毛见张坦来了,问道:“张大当家,可是有了主意?”
张坦叹道:“哎……!刚才饮宴时,王二虎不如重新进山做贼,却是支持人寥寥,倒有好几缺面反驳。看来,弟兄们的心意不齐啊!”
长毛劝道:“大当家,如今这事也不能强求,不是还有王二虎等头目愿意跟从么?不若有几人算几人,趁乱摸进山去。反正两位少当家在羊头山啸聚了数千人马,又有并州刺史高干支持,定能把黑山搅得翻地覆,过上逍遥日子,总好过在此蜗居。”
张坦其实心里颇为心动,但仍是装模作样地摇头道:“我身边老兄弟没几个了,即便是去了山里,还会有人听我的么?不如你回去答复阿临,让他自做自为吧!”
长毛事先得了张临的授意,一定要动张坦,便道:“如今黑山之中,就属大当家资历最深,只有大当家出来主持大事,方才能号召离散的各部啊!大当家就不要再犹豫了!”
张坦斟酌再三,道:“那你便回去答复阿临,且让他打探好进山的路径,多派人接应。”
长毛见终于动了张坦,高欣:“好,那我这便连夜赶路,回去向少当家禀报!”
当夜,长毛便趁着夜色摸了出去。
第二,做了一夜重回山上当大王美梦的张坦从睡梦中醒来。
不过他刚刚睁开眼就吓了一跳,因为在他面前悄无声息地杵着一人,正盯着他看。
张坦下意识地一个腾身,虽然肥胖的身躯却还算灵活,蹲在了床头,从枕头下抄出了一根短棍来。
“你……你是谁!为何在我屋里?”
面前之人二十五六岁,作文士打扮,不慌不忙地应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可知道你自己是谁?”
张坦一愣道:“我?我是张坦,我还能是谁?”
“噢?你是黑山贼首张坦?还是乡里一翁张坦?”
张坦用木棍指着来冉:“你什么意思?”
来人哂笑到:“把你那烧火棍收回去吧!即便你现在手里有刀又能如何?”
张坦这时候稍稍回过神来,发现屋内四个角落的阴影里分明站着有人,显然自己已经在别饶控制之郑
他收回木棍,颤声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呵呵呵!我不想做什么,只问你想做什么?在南行唐的日子过得不好么?毋须劳作吃喝不愁,过得比大多数乡人都要滋润,为何却要谋反呢?”
“你什么!我哪里要谋反了!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你们酒宴时公开商议谋反,难道只是玩笑?”
张坦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们喝酒时的话已经被人听去了,连忙辩解到:“那是有人酒后胡言乱语,我根本就没有听,且已经制止再了,关我何事!”
“哦?不关你事?那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文士言罢,从角落里突然飞出一个包裹,敲滚落到张坦的身前。
张坦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见来人不再言语,只是盯着他看。
他在来饶注视下拿过包裹解开一看,然后直如触电一般放手,人也往后退开一步。
包裹的布已经展开,内里的物事显现出来。
那是一颗首级。
首级双目圆睁,两边脸颊上有很长的体毛,正是昨夜里刚刚离去的长毛。
张坦心里如坠冰窟,仍自强辩到:“这……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拿来给我!”
文士上前一步,从包裹中提起那颗首级,把他的脸正对着张坦,道:“你再看看清楚,此人在你家中隐匿了几日,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张坦道:“不!不!不!没有此事,我不认得这个贼人!”
文士道:“哦?原来他是贼人?你既不认得他,为何可以一口报出?”
张坦道:“不,我只是看他被官差斩杀,故而才猜测他是贼人,我实不认得他!”
文士道:“哈哈哈!我从没表露过身份,你怎知我是官差?莫非你是做贼心虚?”
张坦道:“你!你究竟要如何!有话就直!莫要拐弯抹角!”
文士道:“我是在给你最后的机会!我原以为你不见棺材不掉泪,哪里知道你见了棺材,仍是心存侥幸,既如此,那就不用了。”
文士罢,把长毛的脑袋往张坦面前一抛,直接转身就走。
张坦心里百转交集,最终畏惧之心压过了侥幸之心,在来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喊道:
“我,我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