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一会儿炮火停了,您赶紧撤回去,一会儿若真是顶不住了,微臣会带着弟兄们撤到山顶上的阵地。”
“山顶地方太,太多队伍是展不开的,”浪摆了摆手,沉声道:“等会留下少部分阮后,你随朕一同撤到瑞华山......”
浪话还没完,战壕竟跳进来几个清兵,几个猝不及防的明军还被砍伤了,浪剑眉竖起,抽出钢刀便冲了出去。
“万岁心,”邓凯喊了一声,一直高度戒备着的邓凯钢刀根本没还过鞘,竟是一个健步跃到了浪前面,李元胤也没犹豫,三人全都跃出了藏兵洞,与坑道中的清军肉搏扭打到一处。
浪速度最快,霎时间便放倒了好几个,邓凯和李元胤也大力劈开了两个清兵的头。
一个清军吓得慌忙转身要逃,浪怪笑一声,“来了还想走?把票钱留下!”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要的是什么票钱,浪便要抽刀砍他。
可浪大意了,头一个被他砍的清兵满嘴是血的冲着他笑,十根指头死死攥住了滥刀锋不让他出刀。
“什么玩意儿,当汉奸还尼玛这么拼!”
浪骂了一句,可刀子在一个清兵胸口还没抽回,便伸脚扳住了那个要逃清兵的脚踝,清兵刚一乒,滥刀子也抽回来了,攥他刀的清兵身上飙出了一股血柱,被浪绊倒的脖子上也感到了一阵寒凉。
滥身手太快,简直目不暇接,抽刀出刀,一百八十度,将钢刀划出了一抹惊鸿。
被绊倒的那人脖子被隔断了,眼看着浪把留在自己刀上的血迹在脚底擦干,无比的惊恐中却发现他竟然不出话来,只是不住从脖颈处向外飙血。
“将军,这样下去行不通啊,火炮就算压着明军抬不起头来,可我们顶着自己的炮火能冲进明军战壕的人马数量也太少了,伤不到几个敌人,多数全被自己的炮弹炸死了。”
身旁又人劝刘良佐道。
洪有德却轻声怪笑着抢话道:“死几个人算什么,只要能杀了姓朱的,再多的牺牲也值得。”
刘良佐这几也被愤怒冲昏了头,除了洪有德的话,谁都听不进去了。
横竖谁他能杀了浪,那人便是好人,这会儿他居然提起了行刑刀,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随本将军杀上去,今必须拿下骡子山!”
刘良佐大吼一声,镶黄旗汉军主力以及刘良佐的亲兵全都蜂拥上山,劝刘良佐的那人没有跟着,而是连忙去通知炮兵停止开炮,乖乖,伤了谁也别伤了刘总兵啊。
可是他还没走出多远,就感觉一阵剧痛,‘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双手颤巍巍摸向自己胸口,发觉竟然被一箭穿心了。
那人口吐鲜血挣扎着回头看去,看到十几步外的洪有德已经将强弓放回弓袋,转过头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看热闹了。
“这厮竟然对自己人下黑手,就为了杀掉姓朱的?”
那人噗通一声倒地,死的冤啊。
山头上还有零星的清兵在坑道附近同廊人厮杀着,刘良佐的大部队已经越来越近了。
“万岁,您和邓将军先撤,臣为您殿后!”李元胤急声喊道。
浪头也没回,一把砍刀刮着黑风轮将出去,对面清军也刺来一刀,却被李元胤率先重重一刀砍落了那饶手臂。
浪几人配合极为默契,那清兵还没来得及叫一个‘疼’字,脑袋便也被浪削掉了。
浪这时才喘着粗气道,“要撤,等会儿一起撤,敌人大部队已经压上来了,一旦撤退,只能落得被人追杀的下场,还不如一起杀个痛快再,上啦!”
众人向山下一看,可不,满山满野都是黑压压一片,浪脚下一蹬,越出战壕,站在高处向所有人高喊,“弟兄们,随朕把鞑子赶下去!”
话音未落,身子便是一晃,倒退着倒地。
“万岁!”“万岁!”两声急切的吼声,邓凯,李元胤也全都蹿了出来围住浪。
“邓凯,你跟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所有锦衣卫全特娘给朕拉过来与敌人决战?逃跑肯定被追杀到死,咱们必须拼了,快去!”
“喏!万岁,您保重,李元伯,保护好万岁!”邓凯是含着泪跑下后山的,还有两千锦衣卫隐蔽在瑞华山,除了浪和邓凯之外,谁也调动不了。
闭着眼睛骂走了凯,浪这才晃了晃头,定了定神,低头发现胸口靠近肩胛骨的部位竟然中了一箭,比全州中的那一箭还严重,还更靠近心脏部位。
显然清军早有准备,专要射那第一个出头的。
浪一咬牙,伸手用力一掰,掰断了那支箭,只留下箭头嵌在肉里。
众人都看到他掰断箭支的手法很纯熟,力道很专业,想来他这么做绝不是第一次了。
“还好,有胸甲,皮外伤而已,不去管他,随朕杀出去!杀!”
浪腾地起身,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可箭创真的很疼,刺入的也很深,浪自己知道自己伤了肺部。
但浪必须这么,也必须‘刷’的一下从地上立刻腾身站起来,哪怕那股剧痛在钻着他的心。
就像当年项羽被刘邦骂急眼了,抽出强弩一箭射中了刘邦胸口,刘邦却是反应极快的一个哈腰,俯身抠着臭脚丫子:靠,这孙子射中了我的脚指盖儿啦!
同理,如果此刻拦地不起,骡子山上的兄弟们便会迅疾被清军淹没,主将战死或受伤,在古代战场从来都是灾难。
就比如商君卫鞅带领秦军同魏武卒决战,本来那时候秦军都很怕魏军,然而卫鞅却引诱俘获了魏军主将公子卬,于是秦军一战而胜。
死就死吧,可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个痛快再。
浪咬紧牙关继续向前冲去,又有几只箭带着嗖嗖的冷风向他射来,却都被他躲闪了过去,紧握钢刀,浪依然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渐渐也有战友追了上来,和他肩并着肩,左边是李元胤,身边是数百锦衣卫扈从,更远处是瑞华山所有明军战士。
半山腰处,明军红色战旗摇动,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明军各个黑甲红袍,清军黄色绵甲战袍,这红色和黄色转眼间便撞在一起,然后交织了,真是好一通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