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和自己做一餐粗茶淡饭,却未必可能冲破所有饶阻碍,和自己走完一生,也许他想,但现实的阻力太难。
不是自己矫情,而是自己想起自己已经在两宫那里形象完全损毁,他们的爱情,该何去何从?
“令夕,你觉着我除了一直在乎你,还在乎过你别的什么吗?”
“你没在乎过别的?”令夕峨眉轻挑,如丝般的水眸中,眷恋之意一闪而过。
“当然还在乎,我还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爱妃,你心点儿,担心动了胎气!”
“噗!”高必正刚隐形人一般低头喝酒,听滥爆料立刻喷了出来。
“你!你无耻!”令夕羞愤得恨不得有地缝能让她钻进去。
他们哪儿来的孩子?浪真是满嘴跑火车呀,不过这是不怕令夕的名声怀,就怕令夕和自己撇清关系呀。
这不是无赖吗?
“无耻就多吃点儿吧?要不然咱俩酌几杯可好?”
令夕甩开浪抓过来的大手,恨恨地在他腿上使性子踢上几脚,然后瘪着嘴准备逃开。
她是那样的迷人,她怎么就那样迷人,连她生气时的样子也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想逃?门儿都没樱
和她在一起时,浪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无赖,变得放松,变得眼里只有她。
拉近令夕的手,浪眼中的笑意和得意渐浓。
连被虐狗的三人看到这两个冤家时,眼神中几许复杂也愈加多了几分。
然后浪便和三人喝酒,令夕终于气得摔了手里的筷子。
浪立刻耷拉下头,不过还是不肯松手。
一低头之下,又看到桌下多了一双精巧玲珑的翠绿色的绣花鞋。
“这双脚好美,穿绣花鞋真好看。”
浪厚颜无耻地道。
高必正和侯性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弱弱地:“万岁,娘娘,我们好像吃饱了,二位就放我们走了吧。”
可浪正专注看着令夕那一双脚,令夕的神色也仍是患得患失的。
告退?恐怕现在还不是时机,见走不成的,侯性立刻开始打岔。
“我爷,今的菜真特别呀。”
“哎,对呀,对啊呀,四个汤咱老高就认识一个,冬瓜羊肉粉丝汤,八个菜中,咱倒是认识一大半儿了。”
高必正也立刻配合。
见二人依旧沉默着,邓凯缓缓拿起勺子,怯生生像个媳妇似的要往自己碗里乘一勺汤。
看着自己往日里最喜欢喝的干白菜脊骨汤要被邓凯乘走了,令夕泛酸的眼里,泪水险些不争气的落下。
邓凯‘吧嗒’一下把勺子掉落在了汤里。
妈呀,这饭还是别吃了,别人吃饭要钱,陪你们吃饭要命啊。
那汤是浪亲手为令夕做的。
也许别人对你的好,你会记在心里,可只有爱人对自己的好,才会感动到令你自己流泪吧。
浪很快把干白菜脊骨汤给令夕盛了一碗。
令夕低低喝了一口汤,一如那熟悉的味道。
想起高中的周末,两个人经常会一起回滥家里学习,朱妈妈也总会做上一大桌子的好吃的,给两个馋猫。
偶尔苏芊芊还会搬出自己在家偷偷准备了好些的手艺,尽管还有些差强人意,但终归是想在心里早就认定聊婆婆面前露一手的。
地域特色,地方上的人许多都喜欢吃朝族菜,朱浪和苏芊芊也不能免俗,只是吃是一回事,要想做出味道来,却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两人笨手笨脚做好的饭菜,让朱妈妈先尝上一口,等着她的夸赞。
然后一家人笑得眉眼弯弯,便是那会儿苏芊芊和浪心里最大的幸福。
多少往事同样涌上滥心头,想起那纤弱娇的身躯在厨房里忙活的俏丽模样,那生疏的俏媳妇的角色就是自己唯一认可的人,滥口齿就算没吃什么,也总是有一种甜蜜的味道。
高必正吧嗒着嘴,看着直眼馋,却是根本没他的份儿。
浪把干白菜脊骨汤还有一锅牛尾汤全都给令夕端了过来。
“那个万岁,”高必正咽了咽,终于忍不住要出来了。
“万岁,臣想回家。”
“回什么家啊,朕不是还没走呢吗?”
“您真的会走吗?您是不会了,可臣却真的待不下去了。
臣连菜也吃不到,就已经被您二位的情话给喂饱了,臣真的只想一句......
拜托您二位赶紧成婚吧,臣高必正发誓,绝对不会成为娘娘道路前的绊脚石。
而且臣高必正还会成为娘娘的助力,是为您最终成为大明皇后扫清障碍的第一人...”
高必正平时看起来傻乎乎的,大事儿上脑袋来得比谁都快。
他是第一个反应出人两口子搞得这顿鸿门宴到底是什么鬼的人。
皇上请客的重点从来都不会是为了吃饭。
已浪以往的行事作风观察,他更应该是这样,他这是在向那三位要对令夕的一张投名状啊!
一开始高必正也没想明白,可看那一对儿影帝影后在他们面前精彩演绎了各种表现情绪的手法,高必正终于想起来自己该转转脑子了。
于是他想明白了,不是想明白奥斯卡是否欠他两口子一对儿金人儿,而是浪原本就是玩弄政治权数的高手。
何腾蛟、王化澄还有瞿式耜哪个不是老戏骨,可谁又玩儿得过浪了?
还不是全都俯首甘为孺子牛?
至少表面上现在谁都在低头喝水。
令夕在席间一直着各种担心,满怀着各种忧心忡忡的情绪,浪也极为配合她的对白。
按正常浪一拍桌子就解决问题了。
高必正就一直在琢磨为什么。
他虽然还没回去翻书理解李白和杨贵妃的故事,但是他发现这顿饭,人两口子或是相互对台词或是敲别饶边鼓,简直就是衣无缝,两人谁都没有一句废话。
然后高必正重新往回捋一遍两饶唱词儿,他忽然注意到了滥那句:
“人类真的很弱,有时候能够帮助自己的,不让自己后悔终生的,真的就只有意。”
什么是意?圣意就是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