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能像唐太宗那样,俘虏突厥可汗并将他羁押回长安城又能怎样?
就算你能像永乐大帝那样可以在我们大明的领土上羁押审判异国番邦的国王又能如何?
哪怕你能做到大明曾经那样,迫使海洋和陆地上的三十余国来朝,进贡称臣,这一切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你我来,真的有意义吗?
与其来,我倒是更希望你能成为宪宗成化皇帝那样,一辈子独爱一个老女人,与她生死相随,喂,你我有没有万贵妃老呢?”
沉默片刻,浪开口道:“你永远不会老,而我们一定会的,我们会生死相随,这一点我无比确信。
而且我的理想,也不是如你认为的那样想带给大明最极致的辉煌。
而至于你的宪宗皇帝,他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无害的,我们所看到的《明史》似乎对他的评价不太高,可那是因为他差一点将建州女真给灭了全族,而明史是清人所写,当然不会宪宗的好。
至于宪宗的缺点......呵呵,就像乾隆下江南的事情来,若是换做隋炀帝,那就是一大罪状,而在乾隆的身上则被传为美谈。”
蝴蝶终于飞起,飞过那描绘斑斓的画廊,画廊是令狐俊在建这座桃花苑时便花了许多功夫的,他却是没有在桃花苑住过一,只是偶尔带着三五友人来此炫耀一番,自从令狐月在此订婚后,便与桃花苑无缘了。
桃花苑其实也并不算大,只不过周围有那么一大片桃花林,所以令夕很喜欢,而只有是令夕喜欢的,浪就都会给她,哪怕是用抢的。
而令夕呢,虽然心中很不愿意浪离开她去进军湖广,却终究没能出任性的话。
她知道如果自己执意不让浪去,浪会听她的,可是那样的话,浪不会开心。
令夕知道,浪其实一直想做那朱棣一样的帝王,或是做常遇春和蓝玉那样的将军。
他想做蓝玉那样的猛将,能如他那样在捕鱼儿海大捷中,一战便俘获蒙古战兵七万,斩杀太尉蛮子,俘获北元皇子、公主及元主家眷百二十余人,官属三千,吓得元主脱木思帖木儿仅带十余骑逃跑!
他也想如邓愈、沐英那样领兵平灭吐蕃,横扫甘肃、青海、西藏,并一直打到昆仑山。
而这些,都是大明的英雄。
令夕知道浪想做一个英雄,就如许多男孩子那样,他心中一直都有一个英雄梦。
其实这个英雄梦,令夕心中也有,只是令夕身为女孩子,更希望自己的爱人成为万人敬仰的英雄。
所以令夕虽然担心浪沙场冲锋陷阵会有威胁,但是她并没有阻止。
大不了浪战死沙场,她便舍命陪他。
很快便到了校场点将,大军出征的那一,那一令夕并没有去送他。
浪和秦良玉带走的人马也只有一万多,其中半数还是侯性的广西军,只有三千石柱军和四千锦衣卫骑兵。
这支万余饶明军也不是直接开赴湖广,而是向北绕路贵州,过了都匀府再取道向东,经镇远府、思州府,到达湖广西南,目的是奇袭沅州和辰州。
大军到达贵州平浪司时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秦良玉命令全军原地修整半日。
“在到达都匀府之前,我们的行军速度都要慢一些,孙可望刚刚投降,而且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那种,若是我们的动作太大,他又该疑神疑鬼了,那样便是横曾枝节。”
下达了命令,也没忘了向已经把指挥权全权交给她手中的皇上解释一下为什么。
然后秦良玉便来到一条清澈见底的溪边,借着冷沁的溪水洗了把脸,喝了两口水,然后亲手给她的那匹桃花马洗刷马鼻。
这匹桃花马随她征战十年,是她第一匹名叫桃花的战马的儿子,秦良玉却给它起了个梨花这样的名字。
梨花虽然名字是母马,却是一匹极为出色的宝马良驹,秦良玉也是一个很念旧的人。
浪开始行军后便一直不离秦良玉左右,这老人很健谈,浪也很愿意听她讲话。
见秦良玉洗刷马鼻,浪喝了几口溪水后,也有样学样的在秦良玉身边洗刷他那匹花马的马鼻。
两匹马竟然都是花马,只不过秦良玉的花马是红白相间,只有一双耳朵是纯黑色的。
这匹马漂亮至极,鬃毛如雪如瀑般飘散,白色的马尾蓬松散落,还有四只马蹄也长着长长的白色毛发。
一旦奔跑起了,鬃毛、马尾和四蹄的白色毛发时时抖动,随风跌宕,真是不尽的俊逸风流,让人不觉着它是在陆地上奔跑,而是在空飞翔的神驹。
身上纯白色和深棕色相间,阳光下斑斓明艳,这马儿让人一见便会激动万分,印象深刻到不能忘怀。
而浪还带来了自己过去常常骑衬那匹红色的朱龙马,而这匹花马则是从洪有德那里俘获并被浪驯服聊。
原来这匹马浪一直没有给它起个名字,令夕却是并不喜欢它,不止是因为它原本的主人,还因为这匹马脾气很倔,有时候还是不停滥话,令夕担心浪骑着它上战翅被它给出卖了。
浪则是完全不担心这一点。
这匹马其实也不喜欢令夕,因为令夕总是一见这匹马便扁着嘴和它斗气,还总是管这匹马叫奶牛。
令夕是因为它身体的黑白花色,以及壮硕的身形,真的更像是一头奶牛而不是一匹马,自己这么叫根本没有错。
偶尔还会握着一只拳头在奶牛的面前凶巴巴地:它就是一头犟牛,要是敢把浪摔到了回头一定会把它做成酱牛肉。
奶牛应该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吧,它虽然也极通人性,不过通人性和有性格与它酷似奶牛的长相完全没什么联系。
在品相上,外表呆萌的奶牛比秦良玉的那匹一旦奔跑起来犹如冬日风雪的梨花实在是差太多了。
两匹马一起站在溪边,奶牛不知是怎么着,平时的傲慢一见到梨花便完全消散了,一旦放开缰绳或是歇了马鞍,便总会像是跟屁虫一样在梨花身边蹭呀蹭的,完全没有两匹同样都是儿马子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