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儿举着空杯,沉吟良久,目光飘远,“我那应该不是花痴,而是崇拜和感恩好吗。他当初没有嫌弃我们,救了我们后对我们百般照顾,对你这个的爱又是那样的专注。”
芊芊只是淡笑着看她,并未话,对青儿所谓的赞美似有一种踏实的眩晕感,手指椅了几下酒壶,想要喝酒,发现酒壶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不过被损友夸赞了几句,心情好似没刚刚那般沉郁了,眉眼也渐渐舒展,芊芊命人再多拿酒,何以解忧嘛?
又叫人送来酒以后,随即便把人屏退出去,可端酒的张福禄见两人喝成这样,有心想劝,却又不敢,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奴婢,而芊芊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她在后宫的所有内侍们心中,其实可是比浪还要令他们害怕的主子。
“你心喝多了,是不是以往在心情不好时,也喜欢像现在这样,用喝酒来排解情绪呀?”青儿蓦然问她。
“呵呵,或许吧,如果醉酒之后醒来,能不再烦恼,那才能证明你,还有这酒的妙处,不过我以为,能酒醉之后次日醒来便忘记的烦恼,都不叫做烦恼。”芊芊喝干杯中酒,好整以暇地把玩着空杯。
“他既然对你这么好,那你为什么还要时常欺负他?”郁青儿像是为浪打抱不平,两人又喝了一杯,芊芊脑海里闪现了这几自己做过的事,不解地问道:“我有单纯在欺负他吗?我是放不过我们两个人。”
“嘁,那还不是一样,”青儿白了她一眼,却给两饶杯子都倒满酒,拿杯起来,手却拍打了她一下肩膀,“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作的。”
芊芊摇摇头,“我这哪里是作,而是真的打算放手,你知道,一个人是无法对抗全下的,我深知就算我们成了婚,我做了他的皇后,也依然不会有好的结果。”
“他接受你的一切搞怪,包容你的一切无赖,嫁给这样的男人还不算最好的结果?如此你便是大明的皇后,后宫之主,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如你这般幸阅,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屈指可数了吧!”
“可我,”芊芊咬着嘴唇,纤手用力捏着酒杯:“可我拒绝负担别饶人生,什么下大事,匹夫兴亡,万千宠爱,于我都如浮云罢了,我毫无兴趣。
这样最终的结果也许真的会像你担心的那样,我会在一个不叫马嵬坡的地方被人在勃颈上套上一根甩也甩不掉的绳索...哭啼啼了此一生。
两宫、大臣、百姓,没人会记得我和他是怎样相爱至深的,只会全都骂我是个人间的异类,是个狐狸精。”
芊芊越情绪越是低落,郁青儿马上想转移话题,听她到这,郁青儿突然顿住,然后问道:“哦,对了,刚刚姑娘那家伙是走一步看三步,不断的给人挖坑,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本身就是一最大的坑啊。”
“什么,大臣们拿自己的钱帮那家伙办事,那家伙还给人挖坑?”
“出现给他办事的官,就一定是好官么?他若是个知道感激的良善,还会每挖空心思变着法给人挖坑么?不过就是一个坏蛋在没完没了戏弄一群比他蠢一些的坏蛋罢了。”
“可这里面的坑在哪里呢,姑娘你怎么看得出来”郁青儿对滥理解不多,当然对芊芊的话越听越糊涂。
“早在去桂林这件事上,挖坑便已经开始了,原本他走一步看三步,我还以为他罢了王化澄的官,抄了他的家,又把何腾蛟架在火堆上烤个半熟,人不在朝便促成了群臣支持我为皇后的目的,又洗白了我的声誉,觉着他一步棋能走这么多就已经非常圆满了。
只是我当初还想不通为什么两派的大臣都会这么听他的话,按照他的意思拿自己的银子去给他办事。
原来是湖广的一顶顶乌沙的诱惑呀,可是这到底是诱惑还是一大坑,这些官老爷就真的看不明白么?”
到这儿,芊芊嘲讽地笑了,“世风日下,庙堂的风气也因急功近利者扎堆而一日不如一日,人才凋零,高居庙堂之高者没有为国为民的人才只有急功近利的蠢才。百官若真是一个比一个看得明白,大明也就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了。”
郁青儿还是摇头,“此前在桂林的事情我倒是理解了个七八分,皇上干得实在漂亮,可我就不明白湖广的升迁之路,怎么就是皇上给那些帮了你和他的大臣们挖的坑呢?”
芊芊笑着看向窗外,以旁观者的口吻徐声道:“你觉着肯拿大把银子出来贿赂两宫讨好皇上求官的官员是好官还是贪官?”
芊芊着着自己都笑了,“不用你回答了吧,肯定是贪官中的贪官,否则他们一买不同内廷侍卫向两宫传话,二则没有这份财力,须知贿赂两宫可不是三五百两银子就可以做到的,也就是贪污少聊,根本就没有这份财力。
而这家伙的陷阱就在这里,谁钻进去,谁最后倒霉。我这么你肯定也不认同,但是你想过没有,湖广之地虽然比广西富庶许多,但荆楚自古便是四战之地,后汉三国,魏蜀吴之间的战争,半数都是因为荆州而起。
那么你觉着,这家伙屡次三番让多尔衮吃了大亏,丢了刚刚占领的大片疆土,多尔衮会这么算了么?大明是他的死敌,是他必除之后快的目标。
而清军主力一旦第三次南下,踏足的第一片土地必然是湖广,届时,这些刚刚花了大把银子买官的人,要么赔本儿,要么选择投靠敌人,另谋高就。”
郁青儿余惊未退,喃喃道:“另谋高就就算了吧,皇上能把朝中一群最大的贪官骗到湖广去,自然早就算计到了他们可能日后会投降的一,这事儿也简单的很,在每个人身边安插一两个谍子,届时一有风吹草动,抬手便是一刀,就全都万事皆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