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有个地缝,巴山应该都会想要钻进去吧,他觉得今儿个这人他算是丢到姥姥家了,不过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也就不能再有什么人可丢了吧。于是巴山又问道:“留证据?难道你还要告本帅不成吗?如果本帅现在行有余力,定要和你再来次白日宣***你一并告去!”我去,您还行有余力呢?这都已经快****了吧?寇湄更没管那些,嘟囔着嘴说了一句:“洪大人落水,就发生在寇湄的船上,寇湄这是要留下洪大人落水前的案发现场。”巴山都快被她气吐血了,嘴里磕磕巴巴的骂了一句:“放、放、放你的屁i大人失啊、失踪的现场,怎么会发生在本帅办、办、办事的床上?”寇湄也笑了:“那好啊,既然洪大人的失踪不应该发生在寇湄和大帅的床上,那是否洪大人的落水就应该没寇湄什么事儿啊?寇湄是不是就应该把衣服穿上回家呀?”巴山也算是个无赖了,他为了那个财色兼收的目的,竟然讹起了妓子来:“不成,洪大人落水,跟你没关系,但是本帅现在的这个样子,难道就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寇湄调笑道:“诶呀,我的大帅呀,当时寇湄可是把您当糖块儿含在嘴里的,您的身上寇湄可是一点儿也不敢伤害呀,可是您如今成了这样,就只能算是您办事不利,跟寇湄什么关系呀?”巴山算是彻底服了,对着这样龌龊的话题,也真是百口难辨。抓寇家的人不放吧,丢人,放了吧?恐怕明天整个南京城都会知道自己的下场是怎么来的,因为办事不利嘛。可嘴皮子的功夫自己不行啊?他现在已经相信了,人家寇湄说的有道理呀。所以寇湄、寇家,就被已经钻进地缝里的巴山给放走了。虽然放的时候巴山的头在磕着门框,手在挠墙,但是耍无赖碰到了真无赖,认栽吧。
案子查了好些天,没什么惊世骇俗,就只剩下惊艳了,全南京城的百姓虽然都因为查找洪大人而遭受了洗劫,但是背地里都在骂一个字儿‘痛快、活该!’只是骂归骂,洪大人依然失踪着,莫愁湖都快变成汤锅被这群八旗兵锻满汉大臣们给捞干净了,鱼鳖虾蟹到是全都摆上了桌面儿,洪大人依然沉底儿呢。巴山还在琢磨:“就算是泥牛入海,也得能听个响儿啊?怎么他落水,本帅竟然没听到‘噗通’一声呢?”周围的人被折腾了这些日子,气也都不打一处来,心里都在骂:“你还‘噗通’呢?竟剩下‘吼哈’了吧?”可谁敢提这茬啊,人家固山额真下半身的病情这几天才刚刚见点儿起色,不过那都是他自己说的,谁也没翻出来看一眼。有那功夫的现在都在找‘活不见人’呢,谁有心思去观赏那玩意儿,怪恶心的,自己留着办事不利吧。不过最终大家还是总结了一点共识:“这洪大人啊,不是活着,就是死了。”这个结论——精辟!
光一个结论不行啊,朝廷的大佬们现在是进不来,可如果将来那些大佬们进来了,第一件事儿肯定是向南京、向他巴山要人啊。尤其要是这事儿令某些最尊贵的人伤了心,想起洪承畴以往的种种好处,自己就早晚会被下绊子勒死的啊。好像这话有点儿说反了,是绊个跟头,这就够可以了,只是巴山他老人家现在比较看重下半身儿。“找人,给我继续找人。”“大帅,要不然卑职再去寇白门那边儿查一查?”“滚一边去,老子让你找的是男人,现在帮老子找女人已经没用了!”
南京城都开锅了,就为了找一个人,可这个人现在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甚至他连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哪儿也都不清楚。身边儿有几个精干的锦衣卫,看样子都是身手不凡,因为每天都能看到一些鸟窝里的雏鸟和鸟蛋被他们拿回来当下酒菜。洪大人暗暗叫苦啊:‘这群败家玩意儿的这点本事,自己八岁就会了,八岁的自己还能出口成章呢。怎么会让这群人来保护自己,一个个的也不知道隐蔽的重要性。’可是他在骂人家不懂得隐蔽,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不是悖论吗?
“本督的侄儿在哪儿?”这是洪承畴这些天来问的第一句话。然后就有一个一瘸一拐的花子走了过来,自认是洪承畴的侄儿。洪承畴都懵了,问这个侄儿:“你特娘的是谁?”那个花子死不改口,就说自己是洪士锦。细听声音还真是,洪承畴也就不去再管了,任由那个花子再去满大街的讨饭。再过了几日,这个花子又领了一帮楔子回来,然后就有这群‘身手不凡’三下五除二帮洪大人打扮了一番。接着的日子里,洪大人就带着这群楔子一起讨饭去了。这些人去过江宁府、去过上元县县衙,只是被人给打出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认出过自己。洪承畴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奇怪这些楔子为什么喜欢叫他‘奶奶’而不是叫他爷爷。
直到月底的一天,又是月黑风高啊,花子头洪大人领着这群楔子按照那些身手不凡指出的路要去北郭城的附近——外金川门过水涵洞处出逃,等了许久也没见那些身手不凡来接应。于是洪大人就准备自己泅渡出城,江南人许多都是会水的,洪大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的泅渡办法没人跟着学,也没人拦着他。好半天,洪大人自己一个人又回来了,原因是这水下有栅栏,过不去。洪承畴上岸后还湿淋淋的,却并没有看出哪里受了挫,而且还貌似在自嘲的说道:“予原以为自己可以从门缝里挤出去的,结果发现自己太胖,差点儿被卡住。”诶呀这老怪物,你这回还自称了个予,可你那个予是你自己,你还真当自己是条鱼啦?疯的都没边儿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