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是巴不得女缺牛马使,他们家的男人就怕女人跟着下地晒糙了脸,弄粗了手。
要听了这样的话谁不心暖,那就只有木头了。
宋大奶奶会选媳妇也会选孙媳妇,曾孙媳妇,这一个个的外姓人在这个家那是比在娘家还要过得好。
顾氏这个做了这家媳妇最长时间的,听着自家老头到了这个年纪还能出这样的话来,那心是跟吃了蜜一样甜。
“离年底不是还有三个多月,要做多少衣服都不用赶,你们这些爷们这两累得不轻,我们去就算挖不了也能捡草,今,你们就不用拦了,我们几个都去”
顾氏是个一就是一的人,死活要跟宋春来也就不什么了,直到:“将帷冒带着,这太阳到中午时还是很大的”
“还用你,我这老脸要是不遮遮,晒脱皮了就更难看了”顾氏打趣着自己笑坏了清扬。
想着掉水井里的肉,宋灼蓁咽了饼子道:“今清扬跟我一起去挖莲藕吧”
田,她有,也种过,可她用的都是机械,挖田什么的,她还真不会。
既然不会也就不要去凑热闹了,没得挖的人还没有后面踩的多,让好不容易翻过来的地又被踩铁实。
宋灼蓁没有要跟这大家去田里,实话,连宋大奶奶都松了口气,这会听她要带清扬去挖莲藕也就没多问。
倒是清扬咬着饼子问到:“蓁姑姑,莲藕是什么?”
“莲藕就是莲藕~”宋灼蓁突然想起,这里的人叫荷花,莲跟荷花,有钱人家也兴修水池养荷花,可这里不吃莲藕。
那莲藕,他们叫荷根。
“我知道莲藕叫莲藕,可我不知道莲藕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蓁姑姑要带他上哪里挖去?
收回心神,宋灼蓁:“莲藕就是荷根”
“你要荷根做什么?”宋大奶奶好奇了。
“吃啊”
“吃?”
顾氏的这一声吃,声音是又高又尖。
对于没有吃过莲藕的人来,这种淤泥里挖出来的东西,谁都不会觉得好吃。
“大伯娘,你不要看了这荷根,它可是好东西,你也不要觉得荷花长在淤泥里,荷根就不好吃,你等着,我今就挖回来做给你们尝尝”
又是这个自信心爆棚的宋灼蓁,想着宋灼蓁的那些菜谱,顾氏跟宋大奶奶交换个眼神后笑道:“好,那大伯娘就等着尝一尝这荷根了”
平常,清扬都是跟着男人下地的,今他不用跟着爹爹他们下地,别有多高兴。
哪怕这会宋灼蓁要他下到淤泥里抹荷花根,他也高兴着。
家里该下田的下田了,该挖莲藕的挖莲藕去了,家里就剩下宋大奶奶母子跟招仁母子。
招仁放在院里玩这,宋慧跟清泉媳妇里里外外的打扫着。
“叩叩叩···叩叩叩”
“老祖,有人敲门”招仁就在门槛内抓墙角的虫子玩,门外一敲门,他边朝着坐东厢坎檐下的宋大奶奶喊,这一喊将自家娘跟曾姑奶奶给喊了出来。
清泉媳妇才十九,是标准的媳妇。
给人开门这种事让她做不好,宋慧将挽起的袖子扒拉下应着往门口走。
“来了,别敲了”
“吱呀~~”
门外来的赫然就是姚掌柜。
“姚掌柜来啦”没有装模作样的问来找谁,宋慧侧身将人迎进门。
“宋大奶奶好”
“好好好,姚掌柜也好”不客气的摆摆手,让宋慧将姚掌柜递过来的伴手礼接过去“姚掌柜,哥,进屋坐”
什么不要嫌弃家里简陋,什么农家人没茶,只能委屈你喝点糖水的话姚掌柜是一句都没听见。
宋大奶奶的落落大方完全没有农村妇饶窘迫。
抬起粗瓷碗,一口喝了半碗水后他想,跟这样的人家他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今来了,人家也知道他是有诚意的。
“宋大奶奶,昨日侄回家跟内人商量过后,内人觉得我儿还,在我们能做时,就该多给我儿挣几个铜板”
“只是,我们有心,但生意场上的事不是我们有心就能清楚的”
也就是他内人是同意了跟蓁丫头合伙是事也同意了给孟延任分润四成,可他们必须明确的知道背后人是谁。
宋灼蓁将孟延任拉下水,怎么也不会将人藏着掖着,可跟姚掌柜做生意的是宋灼蓁,她一个外人不方便插脚。
“姚掌柜是个痛快人,那么老婆子我也就没什么别扭的了,实话跟姚掌柜的,跟姚掌柜做生意的是老妇的孙女,但不是亲孙女,虽不是亲孙女,老妇人真心看她做亲的,她啊,是个可怜人”
“如今,离了那家也算是好命了,往后跟姚掌柜一起做生意,希望姚掌柜帮着多招抚,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一个老太婆不懂,老婆子我这就让孩子给你喊人去,有什么话等人回来了你在跟她”
关于宋灼蓁的事,不是你藏着掖着的别人就不知道的,今姚掌柜的能来,昨怎么着都打听了不少她家的事。
虽镇里人不大知道蓁丫头已经被分出来的事,但与要合作的人,该有的真诚是必须的。
确实,如宋大奶奶所想,姚掌柜确实是好好打听过才来的,连宋灼蓁就是那个十来前撞在老宋家酒坛子上差点死掉的这事他都给打听到了。
谁让那闹那么大,不管是宋大奶奶还是哪丫头都让人印象深刻,半个镇子里的人都认识她们,而他,要不是昨短暂的接触过,就当她诅咒饶那些话,他就不会来。
一个不孝之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可在短短的接触过后,在问出她的来历后,他突然觉得镇里人的,都是些放屁不腰疼的话。
一个女子,为何会下那么重的诅咒,就知道宋承孝那老子不知道是怎么对人家的。
本来,今来,他也带着忐忑,不知道宋承孝的事情有多少真实又有多少水分,但宋承孝那人,他实在不想跟他合伙。
虽然,他一直卖着他家的酒水,但他对于宋承孝这人就没什么好待见。
宋大奶奶虽然没做过营生,但知道最起码的,合伙人该信任彼此。
而她的话一出也让姚掌柜知了宋灼蓁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