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近乎强硬的语气,让她瞬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微笑从一直是听话懂事的,他可以对所有人顽劣,但唯独不会对她。
可是她实在是没想到,她会介意成这个样子。
司微笑到底是孩子,平时跟自己妈妈关系太好了。
看到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问道,“你得了什么病?”
司太太抬眸看着他,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微笑有些微微不耐烦的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不退让。
最后是保镖凝视着两个人半,最后了一句。
“夫人做了一个很大的外科手术,刚脱离危险。”
司微笑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假的,可能是为了骗他回来,故意坑他的。
他刨根问底,“什么外科手术?”
司太太虚弱的捂着自己的腹,眨着长长的睫毛,轻声,
“腹部疾病引起切除人体副组织的外科手术。”
司微笑走近果不其然的看到病服下缠绕的层层白色绷带。
他轻轻皱了皱眉头。
司太太就已经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烟草味。
她的鼻子敏感的很,几乎是瞬间就闻到了。
顿时揪着男孩白皙的耳廓,“胆肥啊,都敢吸烟了?”
司微笑:“……”
司微笑无比淡然的指着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保镖,“他身上的。”
保镖:“???”
司太太本来就心虚的要死,也没什么,伸手去拿水果给司微笑吃,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行动艰难的模样。
轻轻松松的伸长胳膊去把水果给勾了过来。
问,“那你,以后还有没有事了?”
“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司微笑放心的点零头。
接着穿护士服的白衣使就走了进来,看了他们两眼,目光停留在床上对她狂眨眼的富家太太身上。
她走近富家太太,手中拿着本本和钢笔,
“司太太打扰了,我来记录一下阑尾炎手术后的身体指标。”
司微笑懵逼的一瞬间以后,冷笑了一声。
司太太嘟囔了一句,“都怪这护士。”
“妈妈你脸上的粉能少糊点会更真实。”
白的都快赶上僵尸片了。
知道她没事以后,他漠然的打开电视,随便摁着频道。
“他叫司微堂?那我的名字跟他也算是大同异了?”
对于活了快十五年,一直都是家里唯一宠着的少爷来,
他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饶存在,还自称是他的哥哥。
司太太有点心虚,老老实实的,“是,是的。你的名字就是为了祭奠我死去的大儿子,告诉我自己每都要微笑的活下去。”
司微笑:非要这么实诚?我不要面子的嘛?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死……去世了吗?”
司太太摇了摇头,眸光逐渐有些沧桑。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寒冷的雪花不停的落在我的头上,冷风在脸上刮的生疼……”
司微笑头疼,“妈妈!”
“我早产,在路边把孩子生了,他冻死了。”
“……”
司微笑一脸你他么在逗我的表情。
可是他盯着自己的母亲看,她的眸光中却逐渐浮上了水汽。
她能这么轻松的三言两语带过,当时的情况一定不是这样的。
他的母亲其实性格不是这样的,她独自一人撑着司家的庞大的公司,在外人面前铁面无私,妖娆美艳又独立。
照顾着自己在车祸中失去了双腿的残废爸爸。
她美丽,优雅,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带着司家走向蓝市豪门的顶尖,从没想过离婚,也从没想过抛弃那个残废的丈夫。
她望着哇啦啦啦响着的电视,长睫轻轻颤,
“我一直以为他死了,他当时就死在了我怀里,家伙的身子都冷成了一块冰。”
她得知这个事实以后,就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肚子里已经变得空荡荡,她怀了十个月的孩子,就这样脱离她的身体。
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前几我才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
司微笑皱着眉头,有些试探的开口,
“万一,是假的呢?”
她摇了摇头,“那个人是当初跟着我的保镖之一,我昏迷以后,为了不让我再看到他哭到落下病根,让他把孩子送去司家祖寺。他前几给我寄了一封信,那个孩子还活着,但是她妻子不能生育,他就私心留了下来,他成长的很好,算算日子,今就是微堂二十岁生日。”
司微笑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滋味,他的目光停留在电视上。
微微一怔。
红色的帷幔轻纱被风吹的飘扬,古色生香的景象让他以为是在看古装剧。
除了那右下角刷屏的弹幕。
【姜糖姜糖,在线拜堂。】
红色的高跟鞋包裹住玲珑的脚,纤细精致的脚腕上缠绕着红丝带,随着步伐走动而晃动,
高跟鞋的声音仿佛踩在心尖上,
一下,一下,
长长的裙摆摇曳在布满花瓣的舞台,
玲珑身躯摇曳多姿,直到镜头停留在少女的极致美貌上。
皙白精致的脸颊,额间坠着古铜色的吊坠,剪瞳中带着几分散漫的慵懒,眸若秋水流转万千。
这张脸他并不陌生,是乔微棠。
弹幕疯狂刷屏的姜糖他也不陌生,是班上同学叽叽喳喳讨论了几的职业选手。
司微笑正纳闷着,一时间不能从菜鸡是职业选手中转换出来。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咚”。
他扭头,看到苹果落在大理石地面,咕噜咕噜的滚远了。
而他的妈妈,看着电视,晶莹从眼角滑落。
那个在冰雪地中被她生下,那么艰苦的条件,又是个早产儿,她脆弱到像是一张纸。
她没有一声叫,也没有睁开双眼,浑身僵硬又冰冷。
她在挣扎,
用懵懂纯真跟这个世界做对抗,她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
她不想离开。
或许是在自己昏迷以后,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爆发出一声啼哭。
仿佛是上苍怜悯,
她睁开眼,看到风雪在一瞬间骤停,边冒出了晨光。
照在白茫茫的雪上,烤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