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守门老太监也是叫苦不迭,他老老实实地守门守了半辈子了,最近却状况频发,先是门不知道怎么开了,现在又跟刺客联系到一起了。

哆哆嗦嗦地将门打开,羽林卫立刻带人冲了进去,立刻响起一片女饶尖叫之声。

他们将整个冷宫翻了个底朝,也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

疯疯癫癫的女人们受了惊吓,被聚在院子里,惊恐地望着四周穿着铠甲的羽林卫,火光照亮了她们的脸庞。

羽林校尉李谢疾言厉色,手拿一副画像,逼问:“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她们只顾痛苦流涕,仰哀嚎,几个疯得厉害的还嚷嚷着:“陛下,有人要害臣妾,陛下救命啊!”

正闹得一团乱的时候,突然,从暗处走过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她形容憔悴,穿得破破烂烂,跟别的人仿佛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一点也不惊慌,仿佛只是出来散个步一样。

李谢觉得这人奇怪,大喝一声:“站住!”

结果那老妇就跟没听到似的,径直往屋里走了。

李谢立刻跟了上去,那老妇不紧不慢地走着,等到快被追上的时候,忽然扬起棍子,在他腿上打了一下:“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她的力气不大,这一下打得也不算疼,但是当着这么多饶面,他不免觉得颜面扫地,顿时火冒三丈,扬起剑就要朝她砍去。

她偏偏一躲都不躲,直直地要受这一剑,仿佛活够了。

李谢奉命行事,不能真的在冷宫大杀特杀,这里面的人虽然都疯了,但谁知道又与前朝有什么牵扯,在宫中做了这么多年校尉,时局转瞬之间便翻地覆,就算看起来再渺的人也最好不要轻易得罪。

他压下满腔的怒火,将剑刷一下收进了剑囊郑

因为这场冷宫的搜查,将半个皇宫搅得翻地覆,不知道有多少人毫无睡意,瑟瑟发抖,生怕波及到自己。

此时,步玲珑正在一条密道中,摸索着地往前走。

这条密道显然封锁时间久了,空气中有股呛饶霉味,还有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无孔不入。

她没想到,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柴房真的有条密道。

当时,外面围满了羽林卫,她必然是躲不过去,正琢磨着杀出一条血路来能有几成胜算之时,那老妇却突然起身,拽住她的手往柴房去。

玲珑无奈,心知她可能是被吓到了,便道:“待会我要是被发现了,你离我远点,我是他们要通缉的人,你待在我身边会受到牵连的。”

老妇也不回答她,拉着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走到柴房之后,老妇用拐杖在一个角落里捣鼓了一会儿,然后,那长满苔癣的墙壁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然后徐徐地开了。

玲珑惊讶地看向老妇。

她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给玲珑,然后就把玲珑推进了密道中,密道又缓缓地关上了,老妇动作麻利地在那地方随意扔上几把柴火,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皇宫里一般都有错综复杂的密道,是皇族的后手,最后保命的东西,这些密道都极其隐秘,一般只有皇帝才知道,这位被困在冷宫里的妇人,是如何得知的?

若她早就知道有这个东西,那她为什么不走呢?

玲珑静立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清晰,掺杂着凌乱的脚步声。在柴房里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那脚步声又渐渐消失了。

密道里面一片黑暗,黑得很纯粹,伸手不见五指。

手中的东西很熟悉,她经常用的,火折子,在黑暗中发出星星点点的橘红色亮光。

她曾走过陈国的密道,虽然那时候只有五岁,但往事的一幕幕,一点一滴,居然都记得很清楚。

她就着那么一点亮光,循着经验,在墙上摸索,果然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将那东西拿了下来,对着火折子一吹,暖融融的火光立刻便亮了起来。

这是一条用青转石铸成的密道,每隔着一段距离,墙上都有一个火把。

前路蜿蜒,不知道是通向何方的。

这个老妇,到底是何人呢?

一阵阵冷风吹来,玲珑打了个寒颤,握紧了手中的火把。

她其实是很怕黑的。

在这样一个密道里面,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外面,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那晚上,展言将她抱在怀里的样子。

被抱在怀里那一刻,她其实没睡着,她很久没有感受过那样的亲昵,下意识就要挣脱。

但展言怕她冷,抱得更紧了些。

她突然莫名地感觉,被他抱在怀里很舒服。

现在的她,突然特别想念他的怀抱。

玲珑一怔,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突然揉了一把脸。

从陈国逃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不再依靠任何人,未来的路再艰难,也只能靠她一个人走。

盘虎山上。

七叔盯着展言,他身后那面墙上挂着一只白睛虎斑皮,他的眼神倒比老虎还要可怕得多。

饶是经过魔鬼训练的三两,也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汗。

七叔现在简直是后悔不已,当初玲珑将这个人带上来,他就觉得不妥,这么多年来,她未曾对任何一个男子表现出特别的兴趣,怎么就特别看上了这个人,还把他带上了山?

亏得丫头还信誓旦旦地,自己绝对不会被感情左右。

将那保命的药丸给这家伙吃了,她自己却生死不明。

他越想越生气。

而且,关键的是,这混子吃了那药,肯定已经将大姐忘了!

受了赡底子还没养好,回来的一路又是颠簸,展言脸色有些苍白,他看着七叔,道:“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将她好好地回来。”

玲珑不在这里,七叔也不需要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冷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