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下去了,还有的,朝廷不用去管,自己内部就溃不成军,根本不成气候。

可是,通州这个混在暴动中的起义军,却开始慢慢地扩张起来。

待到朝廷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派兵前去镇压的时候,这支队伍却仿佛如有神助,同朝廷派出的兵斡旋,藏在附近的山上,时不时出来偷袭,打梁军一个措手不及。

给慕容越的感觉,就像是个虱子,渺得可笑,却不容易抓住,又让他浑身发痒,心烦意乱。

与此同时,流言开始悄悄兴起。

如今代理国事的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囚禁子,残害兄弟,怒人怨,才会有这么一场水灾。

本来,各处都是对朝廷的怨气,这流言一出,立刻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梁国各地。

慕容越气得在宫里乱砸了一通。

这事肯定是慕容言搞的鬼,那老家伙不肯交出兵符,他就不能大规模调兵,没有玉玺,他就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这流言让他恼羞成怒,但确是句句实言,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他心头。

清心宫的宫人见子又气势汹汹而来,不禁心里瑟缩了一下。

最近太子越发脾气暴躁,跟梁帝都不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了,他们虽都是太子的人,也觉得这样的太子甚是可怕。

慕容越啪一声推开门,冲到床前,梁帝病得迷糊,被这一声响惊得眼皮跳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慕容越愤怒到扭曲的脸。

躺在这里这么多,他能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地流逝,生命中许多场景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现在看着慕容越,他心中也没有那般气愤和恼恨了。

慕容越对上梁帝平和的目光,心里的惊怒更盛:“你快把玉玺和兵符都交出来,传位于我!”

梁帝使劲地咳嗽了几声,旁边的宫人不敢上前伺候,他咳出的血蹭在被子上,一点一滴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沙哑:“你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况且,你看看朕,做了皇帝一辈子,又落得什么下场,做皇帝,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慕容越听不进去,恶狠狠道:“你别跟我这些废话,现在到处都是暴动的灾民,还有人起义了,我不是皇帝,就名不正言不顺,下人心不能归顺,你真想看梁国江山断送在你手吗?”

梁帝一惊,更清醒了几分。

其实,梁国积贫积弱,但是朝堂上盘根错节,他自问又不是个特别有能力的皇帝,这些年来,他也就是尽力减缓颓势而已,很多新政触及到贵族的利益,实施下去层层困难,他这个皇帝被处处掣肘,这辈子也是憋屈。

梁帝阖上眼睛,心如死灰,他早就不该瞻前顾后,怕动作太激烈,反而威胁自己的地位,他早就应该放开手去大干一番,坐在皇位上那么多年,反倒是耽误了自己,耽误了梁国。

就连眼前这个儿子,难道不是被自己耽误了吗?他是皇子,即便不是太子,也能很好地过一辈子了,他不该将慕容越立为太子的,早就该为言儿谋划了。

越儿一旦登基,按着他刚愎自用的性子,梁国必定内忧外患,祖宗基业才真是要断送于他手。

耳边是慕容越暴躁的咆哮,梁帝心中却从未有过的安静。

只是希望现在,还能有补救的那么一点机会。

宝源五十七年,梁国靖文皇帝病死宫中,临死之前传位于太子慕容越,太子登基之后,改国号昌平,昌平元年始,梁国大乱初见端倪。

得到这个消息,展言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握紧。

三两站在一边,担心地望着展言。

作为在展言身边从跟到大的侍卫,他知道展言同梁帝感情深厚,梁帝不算是个好皇帝,但对德妃娘娘和五皇子殿下,他也算是好丈夫和慈父了。

三两不忍,开口道:“殿下,或许只是慕容越放出的假消息,他现在急于登基……”到这里,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慕容越性格极端,真的下手杀了陛下也不是不可能,他现在让殿下燃起希望,到时候发现这是真的,不是更加难过。

展言紧紧地握着杯子,仿佛没有听到三两的话。

满脑子都是梁帝驾崩,梁帝病死宫郑

展言枯坐了一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