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慕父赶到之后,燕菁看到他的身后又有几位身形彪悍的男人纷至沓来。

燕菁眼见这般情况,也仅是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与她父亲对峙着。

仅出口了一句话,后边的人听之已经有些躁乱不安。

“慕悄悄,你扪心自问说得出这样的话吗?亏你父亲把你一手带大,养育成人,原来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那些人一个个指着她的鼻尖声讨着她,而她的父亲则是胜券在握般抬着高傲的头颅看着她。

他们一定以为,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施加道德捆绑,就一定会让燕菁这个人放下身段,不得不帮他们处理这些烂摊子。

“哼。”燕菁唇角边勾起一抹隐晦的冷笑,可是他们忘了,她早就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窝囊的燕菁!

只见她一把夺过身边记者的一只话筒,站在暴风圈的最中间,用一双清冷无双的眸子冷静地看着周边在场的所有人,仿佛这个世界的种种都与她无关,她只要负责将她要说的话,完全说出口就了结,“那你们,又是谁曾经亲眼见过他,这个名义上是我父亲的人亲手养育过我?”

台下的人呼吸一窒,纷纷相互看了一眼,好似不知该说什么。

谁不知道,在慕家这个燕菁根本不受慕父的宠爱,当她视为无物,让她自生自灭,而他最宠的还是他的小女儿慕娅,不过之所以还负责养她,也不过仗着她是个女儿身,想着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事,还能让她嫁个有钱人家,拿一点前补贴家用,没想到,真出了这样的事。

但是养育之恩,是不可磨灭的。

就冲着这点,台下的人原本有些理亏,但现今理直气壮地朝着燕菁怒喊,“你敢说慕家对你没有养育之恩?!慕家对你可不薄啊慕悄悄!没想到今天慕家有难,第一个站出来扶持慕家的不是你!但是第一个白眼狼倒是一点不惭愧地当上了!”

“谁知道原来她是个这样离经叛道的女人!”

“跟她废话什么,我们打死慕家出来的败类,打不死也要打残废!”

众人声讨完了之后,已经跃跃欲往阳台上去,推开熙熙攘攘的观众,场下瞬间乱成了一团,随之而来,是女人尖叫的声音,孝啼哭声,还有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保安在台下已经明显控制不住场面了。

燕菁站在阳台上巍然不动,依旧用着一双千年冰山似的冷眸望着群众,像极了看戏的人。

但是她的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倘若真的有人突破了保安的拦守,到她的面前,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果真,没过一会那些人便冲了上来,记者群也被这些人群冲散,纷纷躲避了开来。

慕父站在她的面前,“悄悄,我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亲手挣来的,与你!与你们身边所有人都无关!对啊对啊……”说到这里,燕菁清飒地笑了两声,很快恢复了原貌,一双冰封的眼眸发出犀利的冰芒,狠劲扫过面前来人,似乎仅是用目光就能将人杀死在冰寒之中,而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投射出这样的目光?眼前的燕菁几乎跟以前的那个燕菁没有一点是一样的,如今的她,光是气场就足够令人瑟瑟发抖。

她笑地如鬼魅阴寒,“我忘了,从前是你连同后妈让我骗蒋墨寒,用我母亲的骨灰来逼我让蒋墨寒娶我,后来事情败露,又是你们翻脸不认人,赶我出了慕家让我一无所有风餐露宿,后来还设计害我险些丢了清白!以上种种,都是拜你们所赐!于情于理,我是应当因此感谢你们啊?是不是啊父亲?”

众人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即便阵仗十足,但终究还是落了下风,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什么?这个慕氏总裁疯了吗?原来燕菁是假怀孕,都是这个慕总在背后操控的,不然就把燕菁赶出慕家。”台下有人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难怪那次会在媒体前面承认自己身孕,强嫁蒋墨寒,她可真是惨,生在一个这样的家庭之中,还有一个不欢迎她的父亲跟后妈。”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不过好在她现在自己独立了。”

“可是,这蒋墨寒不是全国女人都巴不得上他的床,成为他的老婆吗?怎么……听起来,燕菁这么不愿意?”

“谁知道呢!看她这个样子,像是自己就是豪门的样子了。”

自己就是豪门?如今的燕菁不将他放在眼里,倒是有些这样的风采,站在一角的蒋墨寒听着台下人悄声议论,不置可否,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以前我不说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我敢说出来,是因为我已经脱离了慕家这个大染缸,我已经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声明!”她拿起话筒,又一次掷地有声地对着记者说:“我今天能有这样的地位,都是我自己不懈拼搏出来的成果,我不会轻易将我的江山拱手让人,更不会让肖鼠之辈轻易觊觎,如果觊觎了,那请你尽管放马过来。”

记者闻言,趁乱跟了上来,拿着话筒到她的面前,“请问你说的地位真的百分百是你自己拼搏而来的吗?难道背后没有蒋墨寒的推波助澜吗?”

燕菁好笑地看了记者一眼,“即便是这样,那与慕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凭什么找人堵我?”

“好啊你慕悄悄!”慕父听到这句话,以为抓到了燕菁的尾巴,连声说道:“你现在还没进蒋家,就这样一副是生是蒋家人死是蒋家魂,完全一副不是慕家人的样,试问,蒋家承认你是他们家媳了吗?”

他又对着记者说理,“记者朋友们,你们说蒋家还没亲口承认这个媳妇,她就已经霸着这个位置不放,她也太不要脸!”

“不是你亲手把她送到蒋家的吗?”这时候从乱糟糟的人群之中传出一个声音,摄人,端稳,而极其危险。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声音,竟同时安静了下来,直至没有一点的声响。

“是你把她亲手送到了蒋家。”是蒋墨寒的声音!同样的话他又说了一遍,只是方才的反问已经变成了肯定句,而语气却已经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