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翠儿正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她克制不住就想到外头看看情况,才刚走到院子门口,想起宁木子交代她的话,叹了口气便又回来了。宁木子领着海棠进到院子里,两人才刚进来,翠儿就忙跟上来,“夫人,三小姐怎么样了?”“晕过去了。”宁木子一扫衣摆,径直在院中坐下,见翠儿满脸的焦灼,便直使她道,“先别站着了,快去给我倒杯水过来。”翠儿忙应了声,跑去房中倒了杯温水,急忙给宁木子端过来,看着宁木子慢条斯理的喝水,眸中却是催促。“你这丫头,就是沉不住气。”宁木子喝完水,将空杯子往旁边一放,自上到下将翠儿打量了一遍,这才有心道,“这次来看,宁秋子应该不会放过你了。”虽然她已经先一步惩治了柳叶,不过毕竟是翠儿有错在先,即便宁秋子不追问,她也必定得替宁秋子讨得一个公道的。明知背后是宁秋子的陷阱,可宁木子也不得不处罚翠儿。“夫人。”翠儿几次看了看宁木子,末了一撩衣摆跪下,语气真挚道,“夫人,是翠儿不好,翠儿给您惹麻烦了......”“哎,你快起来!”宁木子一惊,吓得赶紧从桌子边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旁边的海棠早就极有眼色的过来扶她,翠儿身子整个躲了一下,避开海棠的手,坚持道,“是奴婢不好,日后怕是没法儿在夫人身边伺候了......”正说着话呢,翠儿的眼泪就滚落下来,紧咬着下唇抽噎着,不肯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本来要扶她的海棠也没了主意,只能求救的看着宁木子,“夫人......”“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谁要赶你走了?!”宁木子无奈叹息,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起来,那我可就真要赶你走了!”翠儿这么一听,吓得哭也忘了,下意识抬头看宁木子,就见她面容严肃,脸上连一丝笑也无,看来是认真的。宁木子见她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起来,眉头一皱,催促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真要赶你走了!”这回翠儿也不敢再往地上跪着了,三两下就要起身,海棠见她腿脚跪久了不利索,赶紧过去扶她。两人搀扶着在原地站好,宁木子看翠儿脸上还挂着泪水,无奈轻叹,“傻丫头,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你是我的丫鬟,定然是要护着你的。”说完这话,宁木子就拿出自己的帕子,小心替翠儿揩着脸上的泪水。头一回被人这样温柔相待,翠儿不仅没止住哭泣,脸上的泪反而越流越多了。“怎么回事?”宁木子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干脆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帕子,嘱咐海棠,“你先将她给扶回去吧。”“翠儿,这些天你就在院中歇着,算我准你几天假,就是别在宁秋子面前出现。”这点小要求,翠儿自然不会反驳,乖巧的应了声,在海棠的陪同下回了房。要到晌午,宁秋子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她昏迷的时候已经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是受伤失了血,再加上心情郁闷,这才晕了过去,还说最好不要让病人受刺激,否则又再次晕倒的可能。这下倒是好了,宁秋子算是有正当理由留在了府上,宁木子还不能反驳。她简直要疑心,这大夫早就跟宁秋子串通好了来对付她了。得知消息的时候,宁木子正陪着付延铭在房中用午饭,来报信的下人前脚刚走,后脚柳叶就扶着宁秋子过来了。海棠原本是在外头守着,见着宁秋子来了之后立刻大喊,“哎呦,三小姐,您这伤还没好,怎么不在房中继续躺着,到这儿来了?”她故意将声音抬高,为的是好让里头的宁木子听见,而宁木子果然听见了,连带着觉得面前的饭菜也不香了。宁秋子一路走着过来,弱柳扶风一般,半拉身子都依靠在柳叶身上,好像伤的不是腿,而是筋骨被人给抽去了。到了门口,就听宁秋子娇弱的喊上一声,“姐姐。”宁木子瞬间头皮都发麻了,她抽抽嘴角,勉强才抑制住自己这股厌恶的感觉。因着吃饭的时候不习惯有人伺候,所以房中就只有宁木子和付延铭两人,柳叶扶着宁秋子一进来,整间屋子都像是拥挤了许多。“你怎么来了?既然受了伤,还是要在房中好好歇歇。”宁木子停了筷子,掀起眼皮冷漠的看她。房中只有两把椅子,宁秋子也没有坐的地上,就只能依靠在柳叶身上做支柱,宁木子也没有起身让位的打算,更不可能替她搬椅子。几人在屋中僵持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过了半天,还是在外头的海棠想起了这出,忙搬了把椅子进来,“三小姐,您腿脚不方便,还是赶紧坐下休息吧!”宁秋子在桌边颤颤巍巍的坐下,赞赏的看向海棠,“还是你这丫头贴心。”海棠得了夸赞,也并没高兴到哪儿去,尴尬的笑了几声,这才退到了边上去了。宁秋子坐正之后,倒也没闲下来,她眉尾一沉,自责道,“今日来将军府本就是来见姐姐的,将军是一家之主,自然也要特意来拜见。结果将军没见着,反倒是自己先受了伤晕过去了,还望将军莫要怪罪。”付延铭本来是安静吃饭的,闻言便将举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先是看一眼宁木子脸色,见她脸上表情淡淡的,这才随口道,“不必。”宁木子也没急着做声,她倒是想瞧瞧,这宁秋子究竟想搞什么花样。被拒之后,宁秋子也并不气馁,反而举起茶杯朝向付延铭,“小女子自知将军胸怀大度,不过心中还是愧疚,这就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不待付延铭反应,宁秋子就高举了茶杯,朝付延铭的方向举起,眼尾若有似无的扫过宁木子,嘴角也噙着一抹极淡的笑,像是在挑衅。她故意抬高胳膊,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臂,像是上好的莲藕一般水嫩,放下杯子的时候媚眼翻飞,盈盈秋波向对面递去。可惜对面的付延铭冷漠的像块儿石头,半点儿多余的目光也没,看着宁秋子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在看一块儿平平无奇的石头。宁秋子准备好的笑,还将要说出口的笑,忽然就说不出了。对面的付延铭却是早就不耐烦了,他一抬眼皮,冷冷道,“还有事吗?”宁秋子一滞,付延铭对她越是冷淡,她反而生出一种的征服欲来。见宁秋子半天不说话,付延铭的神情也有些不悦,干脆将宁秋子当做了空气人,开始专心的吃饭,顺带为宁木子夹菜。宁木子则轻掩住嘴角笑了两声,柔声道,“妹妹还没吃饭吧?不必特意过来跑这一趟,将军对待生人向来如此,你也不必介怀。快让柳叶带你回去,等吃了饭,好好睡上一觉,等过几天伤好一些再送你回去。”虽然宁木子没有说让她留下一同吃饭,不过肯让自己在府上住下,对于宁秋子来说便是极好的了,倒也不枉她伤这么一遭!喜上眉梢,宁秋子生怕宁木子反悔一样的赶紧应下,由柳叶扶着站起来,已经不是方才那弱柳扶风的模样,“那我就先回去了,就不打扰姐姐和将军了。”临走前,到底还不死心的朝付延铭看了一眼,结果自然什么也没能得到。等宁秋子终于走了,宁木子才放松下来,继续拿起筷子吃饭。付延铭看一眼她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是不喜欢她,不如我将她给赶回去?”宁木子一想宁秋子回去之后还不定怎么编排她呢,就赶紧打住,“你先别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要是她想做付延铭小妾的念头还没死心,那她就要让宁秋子好好死心一把,也要让宁秋子知道,她可不是好欺负的。付延铭自然不懂宁木子心中的这些想法,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便打消了将宁秋子赶走的想法,姑且先将她留在府上。用过午饭之后,付延铭倒没急着离开,反而依旧好整以暇的坐在桌边。宁木子不觉有些心慌,像是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她忘了,自然有付延铭提醒她,“今日为何要跑到迎春楼?”宁木子脸上笑容一滞,联想到早上付延铭来捉拿她时阴沉的脸色,不由缩了缩脖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有......有点儿事情要处理......”付延铭的脸色却不见好转,显然是不能轻易将宁木子放过,追问道,“那是什么事?有事可以让那些侍卫或者暗卫们去做。那种地方,你不能去!”付延铭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显然并不是要跟宁木子商量,对于此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宁木子从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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