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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 凭什么接

依旧还是暖阁。

今日见到的隆庆帝和往日见到的他颇有不同,今日的他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见到李牧时更是如此,就算没有那么大的精神,也会强装出那样的精神头来,见二人进门,隆庆帝甚至起身相迎,姿态放得很低。

这还是个皇帝吗?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李牧和沈聪的姿态就更低了。

“给二位爱卿赐座。”隆庆帝笑脸相迎。

太监搬来了小凳子,二人坐在了小凳子上,从坐姿上就能看得出来,沈聪是受宠若惊,坐在的凳子上也是战战兢兢的,只敢坐一半,李牧则不然,他大大方方地坐下,心中和神态上依旧是恭敬,动作却颇为自如。

隆庆帝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坐姿,转身拿过一张纸说:“前几日,朕懒惰了些,日日免朝,实在是朕之大错,幸得摄政王及时教诲,朕及时悔悟,写下了此罪己诏,二位爱卿看看朕此诏可有不妥之处?”

皇帝的罪己诏拿给臣子看,还要评不妥之处,沈聪可不敢接,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能被皇帝喊过来完全是因为李牧的缘由,李牧都不接,他又凭什么接。

李牧没接过罪己诏,只起身拱手道:“臣受先帝恩德,临终之际封为摄政王,不能至君尧舜上,便是臣最大的失职,臣所为事实属无奈,万望陛下见谅。”

隆庆帝摊开手中的罪己诏,笑着劝说道:“朕罪己诏都写了,自是知晓自己错处,与先生何干,写下这篇罪己诏后,朕更是萌生了一个想法,先生先便是太子太傅,如今为摄政王,朕是想要在摄政王之上再添上两个字,想要认先生为朕的老师,认为太傅,如何?”

太傅是个虚职,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这样的名号就是相当于给了一个不错的身份地位什么的,不像摄政王,还有实权在握。

当然,这也算是隆庆帝认错的一种表示吧!

“再有,先生马上就要去江南了,此次下江南考场,主持江南乡试,以太傅之名前往也算是代朕亲临了。”

话说至此,李牧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旁人若得了太傅这么一个名头,定然会高兴到跳起来,反观李牧,一脸淡然,仿佛这区区太傅之名在他眼中真如粪土一般。李牧不是看不上太傅之名,是知道隆庆帝是在借太傅这个名头来堵自己的话,毕竟他马上要去江南了,他这么一走,隆庆帝肯定会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

这个皇帝看似聪明,心性却如同孩童一般,在他的心中,满朝文武有李牧压着就对了,他要做的就是压住李牧,只要压住李牧就相当于压制住了满朝文武,他对此十分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是挑选到了一条绝佳的途径。

先帝临终前立李牧为摄政王,这不知道是违了多少祖制,但随着先帝薨逝,后人也不得不认下李牧的摄政王之位了,反正就只有五年,五年时间实在是不多,他们并不知道,五年已足够做很多的事情了。

总归马上要去江南了,李牧也不好多劝诫什么,之前为了辍朝的事情,李牧拿着丹书铁券和圣旨闯入后宫已是犯下了大错,如今再想要多说什么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寄希望内阁之中的几位能在自己离京后消停点儿了。

内阁三位阁老,冯庸不用说了,袁规算是隆庆帝的半个老师,出了什么事情自有袁规盯着,麻烦的是孙英昌,这货十三不靠,内阁之中这三个人算是三足鼎立了,孙英昌就是个裹乱的,冯庸是首辅,自身权力很大,可袁规和孙英昌要是站在一条战线上,冯庸也压不住。

午后,李牧回家了,换上了便服。

他现在已在树下站了半个时辰有余,一动不动恍若一尊石像一般。

柔娘侍立在旁,想要劝一劝,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李牧在想什么,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在回忆什么,都是他想不通搞不明的事情,又怕一句话搅了李牧正在思索的事情,便更加难以开口了。

焦急之时,李蓉从廊下路过。

见到李牧和柔娘,她静悄悄走了过去,拉了拉柔娘的袖子,柔娘凑在她耳边,小声道:“都半个时辰了。”

“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情了?”李蓉拉着柔娘躲去廊下。

柔娘摇头,说:“下朝回来就这样了,听说是皇上要让他去主持江南乡试。”

李蓉说:“这是好事儿啊。既然是好事儿,怎么会呆呆的站在这里,兄长该不会是不想去江南吧?”

柔娘想了一会儿,说:“不会,去江南这事还是公子和沈大人一起议定的,怎么会不想去,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要不就是因为上次皇上连续几日辍朝的事情。”

话音落下,李牧的声音突然响起:“树上有只猫。”

柔娘:“……”

李蓉:“……”

二人跑了过去,探头往树上看。

“哪里有?”二人问。

“那里。”李牧伸手去指。

顺着李牧指的方向去看,那里果然有一只猫,一只很熊小的猫,它蜷缩在树干上,动也不敢动,发出的微弱声音也被知了的声音压过去了,要不是李牧,还真难有人发现这里有一只小猫。

“我去叫人把它弄下来。”柔娘说道。

“嗯。”李牧点头。

她可能忘记问了,忘记问李牧:“您站在这里半个时辰就为了看这只猫?”

这句话被李蓉问了出来。

李牧回道:“我看它自己能不能下来。”

李蓉白眼道:“这么小的猫,怎么可能从树上下来,要是有母猫帮忙还好,没有母猫帮忙,它宁可一直趴在上面也是绝对不会下来的。”

李牧叹了口气,道:“是啊!”

李蓉只有白眼,又说:“这是个傻子都知道的道理,兄长怎么不明白?”

李牧微笑,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知道不就成了,若有我不知道的,问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