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莫天机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他曾号令魔域千万修士，成一方至尊，未曾想到会落到如今这种凄惨地步。
寻思而来，令人唏嘘不已。
“多说无用，从你将白衣打入虚空的那一刻，本座已败大半！直至今日，本座穷途末路，落入你手，乃是宿命！”
灰衣莫天机结束沉默，缓缓抬起头来，声音带着决然，落在整个病房内。
“杀了我，完成你师尊未尽的道！”
灰衣莫天机已经没有丝毫留恋。
当初谋划万年，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被魔域之主一人破之，他就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如今落于牢笼之中，谋划百年重返魔域，却被莫辰阻拦破局。
一字落错，满盘皆输！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风清扬眼中厉色闪烁，重新从储物袋里取出长剑。
剑气，再次蔓延开来。
就在他出剑的那一刻，莫辰骤然出手。
掌风和剑气相撞，在这病房中爆发开来。
风清扬猛地退后了数步。
“莫辰？！”他皱了皱眉头，诧异地望向莫辰。
明明只要杀了眼前这“赵国谢”，就能完成“绝天计划”，莫辰为何阻拦他？
“这莫天机，还不能杀！”莫辰开口道。
“为何不能杀！”风清扬追问。
“我说过，金凤死了，黑衣也死了，但这些人都不是他杀的，而是另有其人！”莫辰道，“死了一个灰衣没关系，但我们对凶手一无所知！这样一来，绝天计划非但不会提前完成，还会有陷入僵局的可能！”
听到莫辰的话语，风清扬顿时沉思起来。
的确，有能力杀掉黑衣和金凤的，不可能是弱者。
如果这个凶手与护龙府为敌，又或者是出现在了华夏，的确比莫天机还要棘手。
毕竟莫天机再怎么凶残，也不会大肆杀戮。
但此人不一定。
“莫辰，那你的看法，是什么？”秦起问道。
“很简单，让这灰衣说出真相。”
莫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灰衣莫天机身上：“告诉我，那人是谁！”
“你觉得，本座会如实告诉你么？”灰衣莫天机沙哑笑了。
“你会的。”莫辰注视着他，低沉开口道：“我猜，应该还有人正在追杀你吧？”
灰衣莫天机的神情顿时僵住。
随即，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莫辰又猜对了。
“我们发现你时，你就已经身受重伤，这就很说明问题了。”莫辰嗤笑道，“你跟我们走，还有一线生机，但我们若把你丢出去，你必死无疑！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本座反正都要身死，为何不拉你们一起死？可笑！”灰衣莫天机反驳道。
“你不敢。”莫辰一字一句道：“你看似心灰意冷，其实在赌我们会不会杀了你。你这样的人能从魔域的远古大战中逃离出来，并且苟活这么久，不会轻易放弃自己命。但凡有一丝希望，你都会将其牢牢抓在手里。我说的对么？”
灰衣莫天机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若开口，我能将你带出遗迹，之后种种，你与护龙府去谈。”莫辰话锋一转，“你若不开口，便将你封住修为，丢在路边，等那追杀你的人到来！”
灰衣莫天机握紧双拳。
他咬牙道：“你赢了，莫尊者！”
莫辰冷冷一笑，坐回了病房里的椅子上。
“那么，说吧。”
病房中，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其余四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灰衣莫天机身上。
但秦起、秦问两人则是对莫辰刚才一番对话很是惊异。
这对话之中，莫辰牢牢抓住了主动权。
他几乎没有给灰衣一点机会。
灰衣一直被莫辰牵着鼻子走。
这种冷静、果断的态度和底气，就算是秦问要做到都极难。
“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要对付我的人，叫做永夜！”灰衣说了第一句话。
“永夜？”
不光是秦问等人，就连莫辰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他自称永夜。”灰衣叹息道，“此人本是我白衣分身夺舍莫家二子莫无道而来，却误入虚空，灵魂被那虚空中漂浮的大量亡灵所入侵，他拥有莫无道和白衣的所有记忆，但却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
“灵魂重塑！”莫辰顿时眯起双眼。
“不错，的确是灵魂重塑。”灰衣点头，“此人杀了黑衣又杀了金凤，并且将本座一个个分身骗去凤凰城，将他们完全吞噬殆尽！”
灰衣此话，让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风清扬质问道：“那你又是如何逃过永夜的追杀？”
灰衣淡淡地看了一眼风清扬，漠然道：“我这尊分身，也是夺舍而来!夺舍时，这赵国谢的灵魂反抗，所以融了他部分灵魂记忆，能够自觉阻断白衣本尊的灵魂指令。”
“你诞生了部分自我意识？”莫辰眼中多了一丝精芒。
“也算如此！但这些年从未反抗过白衣的命令，只是这一次白衣的召集极为突兀，所以我才起了疑心。”灰衣道，“未曾想，白衣黑衣已死，分身之中只留了我一人！”
灰衣莫天机话语令秦问等人脸色分别有些许变化。
他们原本以为黑衣死了，绝天计划将会顺利很多。
但现在多出来一个永夜，恐怕事情比原先还要复杂不少。
“这个永夜，人在哪里？”莫辰追问。
“就在凤凰城！”灰衣莫天机道，“他派鬼主前来杀我，我身上的伤势都是鬼主拿金凤的法器留下的。”
“的确你如所言，线索都对上了。”莫辰点点头。
他的神情却是变得很凝重。
莫辰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莫天机本身就不好对付，现在还多出来了一个永夜。
这永夜拥有莫天机所有的记忆，比莫天机更难对付。
“永夜目的很简单。等他将我这一尊分身吸收后，他将会灭掉整个五行天机界，把你们都埋葬在这里！”灰衣莫天机补充道，“所以，你们若能保证我的安全，便有办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