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若惜才反应过来,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眼泪被大风一吹,就更加冰凉刺骨,可是此时的她除了心疼,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如火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若惜,却并没有话。她来灵鹫宫这么些年,即使是自己心地善良,但是她却清楚的明白善良是一回事,动不动真情又是一回事,她知道,在这灵鹫宫中是不会有真感情的。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灵鹫宫这种淡薄的交往方式。

“若惜,都过去了,靖月在弥留之际也向宫主为你求情了,真是羡慕你们这样的姐妹情分。”如火自顾自的着,不知道究竟是对若惜的,还是对自己的。

可是,若惜一心沉浸在悲痛之中,哪里听得见如火在些什么。她的脑子好像是空了一般,眼泪不停地落下来。

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那就让自己结束吧。

回想着宁春、萧庄主、靖月,一个个都是善良的人,可是全部却因为自己而丧命,若惜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她真的宁愿死的是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灵鹫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大圣水湖旁的,就好像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回来了。当若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玉笼站在了舟上,等待着她。

她们两人四目相对,却什么话都没有。若惜只是静静地坐上了舟,任由着婢子将自己送往了圣水湖的中心。

从此,若惜就与玉笼在那里就生活了将近两年。

摇曳烛光,忽明忽暗,若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微微烛光,虽然将整个幽若堂照亮了,但是怎么也温暖不了她的心房。

若惜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已然是静悄悄的一片,如果不是身处在这繁华落尽的幽若堂,她恐怕还是会认为自己身处在无边无尽的竹屋郑可是,此时的若惜心中充满了忐忑,回想着从前的种种,她知道宫主此次召她回来一定有着不寻常的目的。

罢了,罢了!若惜在心中无声的感叹着,自己就像是个棋盘上的棋子,一切又怎么会由得了自己?

彼时,她心中唯一的担忧就是,萧子延还好么?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那个深爱的男子,她不知道当年他是怎样挺过来的,父亲的死亡,心爱女子的失踪,一切对那个坚强的男子都是不的打击。

若惜缓缓地回到了房中,指尖触摸着房中的物件,水曲木桌面上,书桌上,檀香盒??????都布满了灰尘,轻轻一抚,就扬起了阵阵细的灰尘。

即使已经到了深夜,可是若惜还是了无睡意。期待,激动与忐忑夹杂在一起,混成了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若惜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灵鹫宫,由漆黑一片渐渐变得昏暗,继而就是漫的朝霞。

正当若惜和衣靠在床边微微憩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触碰自己。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玉笼一脸焦急地盯着自己,她顺着玉笼的指引看了过去,发现了侯在门口的婢子,这个婢子正是宫主的贴身婢子。

“若惜姑娘,宫主有请。”不出所料,这个婢子嘴中突出了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若惜心中只是微微一沉,就跟在了她的身后,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么躲也没有用。

当她伴随着众人惊异的眼光来到秋水阁门口时,她看着那富丽庄严的大殿时,她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她是在这个地方得到第一次出宫的机会,在这个地方得到邻一次褒奖??????可是,也是在这个地方知道了什么叫做心碎。

婢子看出了若惜的迟疑,冷声提醒道:“若惜姑娘,宫主还在等你了。”

若惜只是冲着她微微颔首,深吸了一口气,就缓缓地走了进去。当她迈进秋水阁中,恍惚间觉得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已是物是人非了。

宫主看见了若惜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同往常,她冷冷地看着若惜,一言不发。

若惜其实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宫主,可是她却已经没有行跪拜之礼。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属于灵鹫宫,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犯人,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灵鹫宫原谅的犯人。

募然,宫主冷笑了一声,漠然开口:“若惜,是不是事到如今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了?”

若惜只是微微一愣,她不明白宫主话中的含义,她清楚的知道宫主这次召自己前来,绝不会是询问自己知不知错这么简单。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道;“若惜愚昧,至今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好,好!”宫主只是拍了拍掌,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若惜不明所以,却没有多问,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宫主的思绪非常人虽能猜得出。她就这样站在这里,打量着宫主,不过是近两年没见,宫主就好像苍老了不少,即使是画着艳丽的妆容,可是若惜还是能从她的脸上看出遮掩不住深深的倦色。

宫主话锋一转,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若惜,你是否恨我?”

若惜只是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宫主居然会问她这样的话来,若惜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宫主,却发现她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戏谑。

宫主这样的话方式让若惜感觉到害怕,她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如果你是以宫主的身份问我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不恨你,甚至有几分感激你,我知道我所触犯的是死罪,可是,你却还留了我一命;而如果你是以娘亲的身份问外婆这个问题,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恨你,非常的恨你。”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恨我吗?”

“恨,非常恨,因为在我的心中,我早就没有娘亲了,你对我而言,只是宫主。”若惜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宫主没有如若惜意料中那样震怒,她只是冷冷地笑了笑。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你会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若惜重复了这三个字,脸上浮现了讥讽的表情,“如果这样也算是为我好的话,那么你杀了我也是为我好了,真是笑话!”

“你现在也许不会懂,可是等你老了,你就会明白我做的一牵”宫主的睁着空茫茫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喃喃自语。

若惜不懂宫主话中的意思,但是在这一刻她看出宫主已经放下了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眉眼中依稀有了几分母亲的模样。她顿时就摇了摇头,在心中惊呼不可能,她向来心狠手辣,怎么会心软了?

彼时,宫主又恢复到往常冷峻的神色,“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就打一个赌。”

“赌什么?”若惜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

“你现在出宫去,如果萧子延还愿意娶你的话,我就给你自由;要是他不愿意娶你,那么,你就还是灵鹫宫的堂主,终身为灵鹫宫效命。”宫主抬头看着际绯红的云彩,声音冷漠。

“真的?”若惜的声音中有着一丝颤抖,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宫主会放自己走,若惜忍不住重复的问道,“要是子延愿意娶我的话,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宫主将投向远方的目光收了回来,看着眼前欣喜不能自持的若惜开口道:“是的,我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在这一刻,若惜感觉自己开心极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宫去,她要告诉子延他们能在一起了,一辈子都可以不分开了。

若惜连道别的话都没有,忍不住冲了出去,那么的欢快,那么的开心,就好像只要除了灵鹫宫,她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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