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桌，一共三百八十八块。”服务员耐心地重复一次。
“这么贵啊。”胡芝兰念叨一句，“早知道少两口，给我折现多好。”
然后她折回去，看了看桌上的剩菜，翻一下自己的兜，看看还有什么能装下的。又装了两个菜，才准备走。
“这位，一共三百八十八。”服务员又拦着她要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都说了三次了，我耳朵不聋。”胡芝兰要往挤，却被拦下来。
“那您结一下帐再走。”
“什么帐？结什么帐！”胡芝兰不乐意地大叫起来。
“您刚刚吃的那些。”
胡芝兰这会儿有点回过味来了，感情这姑娘是问她要饭钱呢？
“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啊，是晏然的外婆，这是她请我吃的，要算帐，也是和她一起的呀。”
“我们没有接到通知，这一桌是别人付的。所以这钱，要你支付。”
“我去找她说去，真是的，哪有这样请客的！”说着，胡芝兰就提着东西往外走。
服务员也怕她这样跑了，急忙拉住她，“有人要逃单！”
听到她这么喊，其他人立刻走过来。
胡芝兰感觉自己像是被当成小偷一样，脸当时就绿了，“做什么呀！我又不跑，我就是下楼找一下我外孙女，她今天就在这里办酒！不就三百多块钱嘛！我外孙女在你们这里置办了二三十桌呢９差我这一桌啊！”
“不行，不付钱，你不能走。如果你拒付，我会报警的。”服务员认真地说道。
“你再这样，我就投诉你！我告你们领导去！”
服务员已经认定她是趁乱来混吃混喝的了，每年这样的人多了，“我这是按规章办事，就是我们领导，我也没错，领导也不会处分我！”
“那你跟我下去。”
“我不能擅自离岗。”
“那把你们领导叫来！”
“谁想见我们领导都能见，那不都乱套了？你结账就行了，没钱就……”
她的话没说完，胡芝兰就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拉扯下来，扇了几巴掌，一边打人，她还一边骂，“我让你狗眼看人低，不能随便见领导是吧，我把你打了，总能见了吧！”
其他人在旁边，也没看过这么不讲理的老太太，一时间有点傻眼。但他们很快就有了反应，急忙把她和同事分开。
有人也去报警了。
领班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服务员的衣服已经被拉扯掉了，一头一脸的，全是狼狈。她呜呜地哭着，领班看了，一个头有两个大。
“怎么回事儿？”
“她吃饭不给钱，还打人！”
胡芝兰听到这指责，她不乐意了，“你这人，我和你说，我外孙女付钱，我要带你去找她要钱，你不愿意，还怪我了？”
“她非说她外孙女在楼下办酒，但下面那么多人，那么乱，我没让她下去，她就说要找你，我没让，她就动手打我。”服务员哭着说道。
“我外孙女就是晏然，她不知道，你总知道这个人吧！”胡芝兰偏着头，瞪大眼睛看向领班。
门口都有写某某谢师宴在几层，谁谁的婚礼在几层，所以领班觉得，这不是证据。
“我去给你问问。”领班说着，就冲一个服务员招招手。
“不行，我要自己问，你们万一说不清楚怎么办？我可没钱啊，这钱必须找她付。”
领班索性连人也不找了，“那一会儿等警官来问吧，你已经动手打人了，这件事大家都看到了，一会儿你不光要付饭钱，还要付医药费。小刘，先扶着小佳去医院。”
“好。”
“她不能走！她还得给我做证呢！”胡芝兰抓住人就不松手，十分霸道。
“你把人打成这样，还不让看？你这人真是……不讲理也得有个限度吧！”领班也不乐意了。
“我怎么不讲理了，她不留下，谁证明我是被一个中年女人带上来的？”胡芝兰硬气极了，她觉得叫小佳的服务员一定见过那个把她带上来人。
“我们不管谁带你上来的，菜是不是你吃的？菜是不是你拿的？你说她把你送来，钱就不用付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把保安叫上来，先控制住她。”领班叫来保安，先把人控制进包间。
一会儿警官来了，才带着胡芝兰去楼下找人。
这个时候，晏家的席已经散了，只有周冬和林丽华还在收尾。
“是她，就是她！”胡芝兰看到林丽华，顿时就觉得找到事主，用手指着林华丽大声地说道，“就是她把我带上来的。”
林丽华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认识你吗？”
胡芝兰一脸震惊的看着林丽华，完全没想到她会不承认！
周冬看着她，憋着嘴，偷笑。
“你还装傻不承认！就是你把我带到楼上的！”
“你这个老赖闹什么闹，你不是说找你外孙女吗！”
胡芝兰指着林丽华，“就是她，我外孙女雇她管签到，然后她说怕人吵到我，给我请楼上去的！”
她现在想想，这全是坑啊！
“她是你外孙女雇的？你外孙女得多大的面子，能请到娄局的爱人给你们家管签到！”警官这回更是认定她是个不讲理的老赖。
“啥？！”胡芝兰不敢相信地看着林丽华，她用力眨眨眼睛，再用力地揉了揉，确认自己没认错，确实是她没错。
“这……她……不是……就是她，真的是她。你一个官夫人，骗我这老太太做啥呀，这不是坑我吗！”胡芝兰一下就懵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但林丽华就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你说什么？我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周冬仰头望天，几乎快笑场了。
“我在这里替我儿子摆谢师宴，我都没见过你。”林丽华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
“警官同志……我……我……”胡芝兰急得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
“现在的情况是，你要么现在把饭钱还有伤人的赔偿，一起付了。要么你跟我回去，我把你儿女叫来，把你这钱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