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嘚瑟是一种很有趣的心理状态。“我有些东西特别棒,但我就是不告诉你是什么。”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人会表现出非常得意的笑容,引诱周围的人群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问出“你咋了”。然后再趁势把值得骄傲的部分说出来,对毫无防备的提问者进行精神攻击,从而达到嘚瑟者心理愉悦的目的。
人类真是阴暗的生物。
但同样,嘚瑟的心理能够让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保持乐观心态。哪怕刚刚到宿舍,放下行李就得马上赶往医院,孙立恩仍然脸上带着笑。
咱那个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
过了半个小时,孙立恩就高兴不起来了。
“武田还给钱?”一开始从宋院长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孙立恩还是很高兴的。本来就是个穷规培,现在不光每个月有门诊费用可以拿,还能得到一笔来自武田的资助。孙立恩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问题是,这笔钱给的不合规矩。”宋文用脚想也能想得到,孙立恩现在这么开心,等会估计得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们是公立医院,医生算事业编制。根据相应规定,医生不得从事、参与营利性活动或者兼任职务领取报酬。所以,每个月五百万日元的薪酬,你是不能拿的。”
孙立恩笑不出来了。五百万日元,折合人民币得三十多万。这么一笔天降巨款从天上掉了下来,结果还没砸到头上,就被宋院长给一脚踹飞了出去。
要不是现在孙立恩身上有个万把块钱,他真想再挣扎尝试一下。不过虽然财帛动人心,可三十多万比起宋院长的威严来说,还是显得不那么诱人。他张了半天嘴,最后却只能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武田方面的聘书,我会退回去的。”
“我让你退你就心甘情愿的退了?”宋院长坐在桌子后面,点燃一根香烟,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孙立恩。“那可是三十万一个月,我都拿不到这么高的工资。”
“我……”孙立恩抬起头看看面前的宋院长,摇头道,“武田给出这么高的补贴,肯定有他们的企图。我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规培,武田之所以能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唯一的可能就是冲着秀芳诊断中心来的。如果接受了津贴,我必然得从医院离开。到时候我对武田来说没有了价值,别说三十万,三块钱他们都不会给的……到最后,倒霉的还是我自己。”
宋文哈哈笑了起来,“不容易不容易,一个刚入社会的小年轻,难得脑子清楚。”她兴致勃勃的抽了一口烟,继续问道“你真舍得?”
“舍不得。”孙立恩特别老实的答道,“规培一个月两千补助,哪怕现在我开始出急门诊了,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块。说真的,宋院长,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三十万呢。”他苦笑着解释道,“可是,我还是想当好一个医生。准确一点说,我想当个医生。”
少年时期的梦想被一步一步践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孙立恩为之付出了几乎青少年时期所有的课余活动和其他同学用来娱乐的时间。起初只是单纯的想纪念两位舅舅,想要继承他们的遗志。可等到真的考入了宁远医学院之后,孙立恩开始逐渐懂得了“医生”这两个字的分量。
医者,祛病救难者也。生者,脱死而向活,又养也。医生,是祛除患者身体病痛,拯救生命,甚至仿佛重新创造出生命的人。
可是看过蓝色生死恋上的一连串“无法治愈”“尚不明确”“姑息治疗”“控制病程”“五年存活率”之类的词汇后,刚刚踏上学医之路的孙立恩却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可能有问题。
明明有这么多疾病,明明有这么多能夺取人类性命的威胁。可医生们却什么办法都没有,最多只能用药物控制疾病发展速度,让患者多活些日子。
大一学生孙立恩,陷入了无比强烈的自我怀疑中。他怀疑自己如果继续在医学领域学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贡献和成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一门心思学了食品工程,想要研究做饭的厨师,进了大学以后才发现,这门专业学的居然是化学一样。
错愕,无力,自我怀疑,甚至有些抑郁。
而拯救了孙立恩学医生涯的,是一次病理学课堂上,沪市人王教授的一席可见闲谈。
“你们,都听说过医闹吧?”那天的王教授一反常态的没有向学生们宣传自己家乡的美食,而是开始了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得到了学生们乱哄哄的肯定回答后,王教授问道,“那你们听说过,患者过世以后,患者家属送感谢信和锦旗来的事情么?”
那个老太太具体得了什么病王教授并没有细说,但应该是老慢支一类的慢性病。患者多次入院治疗,但情况却每况愈下。直到最后一次被紧急送院后医治无效去世。前前后后,这一家人因为老人家的病情,一年之内入院四次,最后在宁远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急诊科里离世了。
“当天值班的医生们倒没什么,毕竟人总是要死的。有一些患者能被救回来,而另一些谁都没办法。”王教授在台上讲着故事,而一直在台下发呆的孙立恩也被这段故事吸引着听了起来。
“本来呢,这种患者和家属吧,对医生的工作能配合我们就烧高香了。”王教授继续说着,“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患者去世后一周,也就是昨天,家属带了一封感谢信和一面锦旗来到了我们医院。”
听故事的医学生们发出了一阵惊奇的叹生。
“对,就是这样。一开始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惊讶。”王教授哈哈笑着,指着台下的学生们,“不过你们表现的比我稳定多了。我当时惊讶的说了好几句脏话。”
孙立恩上大一的时候,正好是国内舆论风向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一方面,部分自负盈亏的医院为了保证不至于亏本,开始在检查项目和用药上动起了歪脑筋。而另一方面,开始强调订阅收入的媒体们则为了抢读者眼球,朝着标题党和耸人听闻的方向发展着。
八毛钱的药费治好了孩子在某儿童医院要做十万块手术的病;因为助产士索贿不成,在剖腹产术中报复性缝合产妇肛门;宣称某医院为正常人安装心脏起搏器、高价购买过时老旧医疗设备。这些耸人听闻的新闻,都在那个时间段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结果是,靠着八毛钱石蜡油灌肠勉强缓解了症状的孩子,在一个月后重新做了手术。某儿童医院的诊断没有问题,孩子确实患有先天性巨结肠。而医院方面也从来没说过十万元的事情——手术做下来,收费大概得两万左右。
产妇原本患有痔疮,在剖腹产手术中痔疮急性发作,产生了大量出血。在按压止血无效的情况下,医生为产妇做了标准的痔疮缝合术。缝合区域仅限病变区,根本没有缝合肛门这回事——医院为了保证产妇安全的手术,结果被搞成了索贿不成愤而报复。
至于为正常人安装心脏起搏器之类的故事就更扯淡了——作出这种指控的,是被医院解聘了的超声科医生。而心脏起搏属于心脏传导方面的障碍修正手段——超声波检查不可能查得出来心脏传导问题。
总之,在这种人人都觉得医生混蛋,人人都觉得医生该死的大环境下,患者离世后家属不光没有闹事,而且还带着感谢信和锦旗来。这确实让王教授惊讶的念叨了几声“他妈的”。
“感谢信不是寄给我的,所以我只要了一份复印件。”王教授从自己手边的文件夹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张纸,展示给台下的众多学生。
“前面的部分我就先不说了,主要是记录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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