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号,结束最后一门考试,宋亚一边埋头翻书对答案,一边急匆匆往外走,后面跟着一大帮同学,都是男生,这些通常被认为深具标准nerd(形容专心学业,不爱出门不擅长交际的书呆子)气质的芝加哥大学学生们,个个面露喜色,眼中闪着即跃跃欲试又犹豫惶恐的光芒。
“你最后一道题怎么答的?”有位同学小声问旁边的人。
“别管这些!考完试咱们也该放松一下了!”人群里表现得最兴奋的某位同学抱着课本回道。
“可是我不太适应那种诚。”有人说。
兴奋哥反驳,“别担心,APLUS会搞定一切的,难道你不想**吗?”
“emmm……”
一行人如旋风般扫过校园,走到停车场,“大A!”宋亚和等在大巴门口的大A碰拳,撞胸,“帮我照顾好他们。”
“没问题APLUS。”大A看了眼他的同学们,“乖乖仔们,上车吧!”
“APLUS,你,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兴奋哥立刻虚了。
“我还要去接人,马上就过去。”宋亚朝他们摆摆手,跑进老麦克开的奔驰车里,扬长而去。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挪到脚步,好像大巴车门就是禁止通行的封印一样。
“嘿!来吧!别担心!APLUS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也是你们的同学,OK?”大A拍着巴掌鼓动,“Come on!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Fxxk,拼了。”兴奋哥第一个冲上车。
大A把人全哄上车,“走吧,先去这个地址。”他递给司机一个纸条。
“不是去高地公园吗?”规规矩矩呆在座位上的大学生们发现了不对劲,大巴车没朝北开,而是兜兜转转,最后在一间加油站停车场内落脚。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大A恶狠狠走过来,把车窗上的遮阳帘全部拉上。
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敢互相用眼神交流,有人给兴奋哥打询问的眼色,他回以茫然的摇头。
大A站在车门里,不停看表。
“接驳车是哪辆?”
“不是这辆。”
“哇喔,你今天穿得真像个碧池。”
“你不也是?”
“你男朋友不会骗我们吧?真的是去APLUS家?”
“你不信就回家啊。”
“老娘才不!”
“哈哈哈!”
“这辆!这辆C像是这辆。”
二月底的芝加哥天黑得很快,外面出现了几个姑娘的笑闹声,由远及近,最后似乎在车门外全都停止,兴奋哥开始不停搓着大腿,呼吸粗重起来。
“YO!就是这辆!”大A拉开门,“美女们很面生哈,没见过,有门票吗?”
“给。”一个爆炸头黑妞递给大A张纸条,然后好奇地往车里探头,看到这群穿着大学套头衫或者格子衬衫,一动不敢动的学霸们不乐意地撇撇嘴,“他们是谁?”
“Fxxk,我不记得这个号码。”大A没回她,而是反问。
“是……”
爆炸头黑妞报了个名字,“跟艾尔混的,他的乐手。”她补充道。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大A用手推推下巴,模仿出地包天的长相。
“对,就是他!”后面的姑娘们大声笑道。
“那上来吧。”大A让开路。
姑娘们颜值都不赖,高跟鞋踩着大巴地板踢踏踢踏鱼贯而入,上车后全都用不解地目光注视着身体已完全僵直,心跳声都快能传出胸腔的学霸们。
兴奋哥用手推推眼镜,“我们……咳,我们是APLUS的文法课同班同学。”
“真的!?”姑娘们顿时炸开了锅,各找一个目标,黏上了他们,“酷男孩,那你们和APLUS朝夕相处咯?”
“算,算是吧。”兴奋哥目光不受控制地在自家身侧的白人姑娘夹克胸前扫视。
对方立刻露出了然的微笑,“唉,空调开太大了,好热。”她把夹克拉链拉下来些,露出里面很俭省布料的晚装……
兴奋哥深吸一口气,又向因被‘轮空’而面如死灰的兄弟们得意瞥了眼。
“怎么?不开车吗?”爆炸头黑妞向将车门重新关上的大A问。
“再等一会儿。”大A这种时候一般会非常高冷,配合他胖硕的身躯和脏辫能威慑住这群年轻的男女们。
没过多久,踢踢踏踏的高跟鞋步点和女人们的谈笑声再次在车外响起。
被轮空的学霸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宋亚已经推开了雪琳芬的公寓房门。
“你明天就要走?”他看着正来来回回收拾东西的雪琳芬问道:“等会我家有个派对,是庆祝我大学生涯的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的。”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派对的气氛,而且全剧组都在等我。”雪琳芬把寒山诗选塞进拉杆箱,“查莉丝会过去玩,好像是艾米亚当斯叫的,她们最近很玩得来。”
“真的不来吗?”
“真的。”
宋亚穿过过道,在桌子一角看到了几份体检报告,知道对方是故意放在这里的,嘴角会心地翘了翘,拿起来,看到她和查莉丝塞隆,甚至蒂姆都是阴性。“终于能放下担心了。”他说。
“是啊,这六周简直是我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煎熬体验。”雪琳芬蹲到卧室衣柜前,开始专心对付地上的拉杆箱,一些织物从边边角角溜了出来,她努力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一手压着箱盖,另一只手尝试把东西往回塞。
“我来帮你吧。”
宋亚走过去,从她身后双手环过,帮忙按住箱盖。
“谢谢。”她略有些慌乱地把东西整理好,宋亚一使劲,箱盖合上,发出清脆的咔哒落锁声。
“呃……可以了。”她感觉到宋亚的脸已经贴在了长发上,只好微微偏头躲开,“我还要收拾别的。”
“哦。”宋亚站起身。
她也站起来,转身,“啊!”不防宋亚往前一步,两人就这么面对这面,近在咫尺。
“在芝加哥所有的时间都是煎熬吗?”宋亚低头凝望着这张没有化妆,依然写满了旧好莱坞黄金时代标志性风情的无暇脸蛋问道。
“当然不是。”她回望过来,“我们聊得很开心,但相处总是短暂的,我们……这是什么?”她看到宋亚拿出来一张纸在面前扬了扬,问道。
“我的。”宋亚把自己的体检报告塞到了她的手里。
“你本来就不会有事。”她看了眼,笑着把体检单还回来。
“程序履行完了,我们能聊聊我们的事吗?”宋亚没接,直接抱住了她的细腰,“才六周时间,你简直快瘦回88年了。”
“如果真能那样倒好了。”她无论是身体的挣脱还是推在宋亚胸前的双手,都非常无力,“我们不适合聊什么‘我们的事’APLUS,年龄……”
“年龄没差多大。”宋亚摇摇头,“你知道吗雪琳?在芝加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庸俗无聊的光。”
‘啪!’
他回手将墙上的电灯开关摁掉,两人的双眼都没来得及适应突然而至的黑暗,仅剩呼吸相闻,“你从来都是那么美,不化妆就很美,黑暗中依然美……”
宋亚把手伸过去,用食指中节的背面在她脸颊上轻轻刮动。
她发出声快崩溃的叹息,宋亚的手很快被她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