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北风像是一枚尖锐的针,刺痛着人们的脸庞。
跪在祖祠堂大门口的人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行为引起过路人的瞩目。
“这个男人长得好帅,为什么会跪在这里?”路人甲说道。
“很有可能是个渣男,做错了事在这跟媳妇道歉呢!”路人乙说道。
听着路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封珏没有丝毫恼怒,反而有种被救赎的感觉,他是希望有人骂,有人打。
从封珏被救到战公馆那天起,战家任何人都没有说半句责备的他的话,大家对他都非常的客气。
这种客气是一种孤立,也表明了大家对他的立场态度。
对于封珏来说,没有任何惩罚比这样更残酷,更让他无助,恐惧。
——
“大小姐,人还跪在外面。”有人来到南瑾房间禀告。
战南瑾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天气,这么冷的天跪了三个小时还不走,他是想用苦肉计逼她心软。
“不用理会。”
她知道安筱的用意,也赞同这么做。
夜幕降临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祖祠堂门口,司机说道:“冥主,前面有个人跪在地上。”
后座闭目养神的安筱睁开了眼睛,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虽然没看清楚是谁,但从对方的身型上来看应该是认识的。
“谁这么无聊在这跪着。”
安筱打开了车门,裹着一件呢子大衣走了过去,临近时便看清对方的相貌。
“封珏。”
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人,就算不过去问额一直到他为何跪在这里,想到南瑾所受到的伤害,胸口就闷的生疼。
跪在地上的封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看去的时候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
“安筱。”
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起来时差点摔倒,瘸着腿走到安筱面前。
“让我见南瑾。”
“见她做什么?”
安筱可不是凤姑,对他说话也没有半分客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得封珏心里直发怵。
封珏知道自己提出见面的要求很过分,可他真的不想因为这些事而失去南瑾,这一生他只想与她相伴终老。
“我爱她,我想跟她在一起。”
闻言,安筱嘴角微微一撇,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清冷地看着封珏。
“你的爱只会给她带来伤害,她因你手脚被废,因你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笑柄,也因为你她现在连这扇大门都没有勇气走出来。”
安筱越说越生气,眼眸掠过戾气,浑身的杀意骤然而起,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封珏的衣领。
咯吱!
祖祠堂的大门开了,一名女子走了出来,看到祭司也在连忙鞠了一躬。
“祭司,大小姐要见他。”
“……”
安筱一脸无奈,狠狠地瞪着封珏,言语威胁道:“给我记住,一会儿见了南瑾不准纠缠,少说那些甜言蜜语的话去刺激她。”
封珏什么也没说,
现在他只想马上见到南瑾,看看她的情况。
白家人踏进祖祠堂的门并不容易,哪怕是作客都会被这家人格外的对待。
第一道关卡搜身,哪怕他身上一根针都必须拿下,不能有任何危险的武器带进去。
第二道关卡换衣,来到这里的白家人必须换上战家特质的服装,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规矩,至于为什么,传到现代都说不清楚,但是大家还是照做。
第三道关卡服毒,白家人进门会吃一颗毒药,这颗毒药不会要你的命,但若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毒会立刻发作,痛苦不堪。
自然,出门时会再让你服一颗解药。
所以,白家人来到这里宁愿跪在大门外求见,也不敢冒然进入院中,偷摸潜入只有两种下场,要么被打死,要么被终身监禁。
封珏按照规矩进过了三次关卡,见到南瑾时已接近落日黄昏。
“瑾儿。”
他几步走了过去,看着轮椅上的人眼眶倏地红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战南瑾微微抬起了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封珏,为了控制自己对他的爱,一个小时前她找姑婆要了情蛊。
动情时,蛊虫就会啃咬她全身骨头。
“你为何执意要见我。”
她本不想见面,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给这份孽缘一个终结,哪怕彼此伤的体无完肤,也不要在留有任何念想。
封珏心疼地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南瑾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如果你没话说,就请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来。”
“不!”封珏只要听到再也不要来心里就疼,他舍不得离开她,真的舍不得,“瑾儿,我要娶你。”
四个字足以令南瑾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围墙崩塌,倏地儿,她感觉到手腕,脚腕传来蚂蚁丝丝爬过的感觉。
她动情了!
“呵呵!”
战南瑾觉得自己真的好可笑,人家把你伤成这样还没记性,心里还对这种人有情,你该有恨才对。
“你娶我,你凭什么娶我,你拿什么娶我。”
“我会好好爱你,余生会寸步不离的照顾你,疼你。”
封珏非常诚恳地说着,心里却少了一份自信,肩上多了一份压力,这一刻他多想时间回转,受伤的人换做是他。
战南瑾仰着头狂笑一阵,从他进来到现在她始终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
“爱我,疼我。”
她从未觉得爱是一种负担。
此时此刻深深体会到爱的负担有多重,重的她快要窒息了。
“你的爱只会伤的我体无完肤,你的疼只会让我痛彻心骨。”
南瑾不受控制地嘶吼着,眼泪入雨珠一样一颗颗,一串串流了下来。
“睁大眼睛看看我这双手,这双脚。七杀剑挑断的筋脉,就算接上了我也是废人一个,每到阴天下雨我的伤就会发作,你也被七杀伤过,那种痛你应该清楚
。”
她痛苦的声讨撕裂了他的心。
“对不起!”
除了这句,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无法表达出心里的歉意跟悔恨。
“呵!对不起!你一句对不起,我就要搭上一辈子,你知道我有多喜欢打游戏,可我这辈子再也不能握鼠标,不能打键盘,不能再跟你一起下副本,一起闯荡江湖。”
战南瑾怒不可歇地吼叫着,撕破嗓子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封珏上前抱住了痛苦中的南瑾,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不松开。
“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战南瑾额头冒着汗珠,心里疼,全身上下骨头也疼,这种感觉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咳咳!”
她突然干咳起来,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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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