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会是芯片吗?”
安筱闭上了眼睛,这种触觉已经给了她答案,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都被老狐狸掌控在手中,之后还跟他斗来斗去,这老头还装作毫不知情。
真是——
“该给老狐狸颁发终身影帝奖,他的筹谋,他的伪装,他……”
她说不出该怎么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个人,可以在输的时候装柔弱,可以在鼎盛时期称王,这样一个人弑兄夺位,暗杀初恋,蛊惑人心,就连自己的骨血也算计其中。
他——
安筱突然哭了出来,一句话也不想说,说什么,看似自己赢了,其实她早已输了,四年前被抓捕入狱的那一天就输了。
“我带你去见他。”战南弦静静地站在旁边,手搭在安筱的肩上,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痛有多疼
安筱反手紧紧抓着战南弦的手,“他不是人,他是魔鬼。”说着,便哭了起来。
“不用怕,就算他是魔鬼,也会下地狱。”战南弦从未见妻子这么害怕过,她的哭声粉碎了他那颗刚毅的心。
——
疗养院。
安筱来到这里时整个人都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
“这里真是疗养院吗?”
“嗯!”
“那他们……”
她看到那些病人毫无自由,与其说他们在这里疗养,不如说是蹲监狱。
“他们都是有罪之人,为了出去制造假病历,最后被查出来都会被送到这里治疗。”战南弦说这话时非常的严肃,尤其是那眼神,往各个汹屋一扫,很多人都吓出了一身汗。
安筱坐在轮椅上,推着她的人就是战南弦,虽没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也能感受到他此刻阴翳的一张面孔有多吓人。
“原来还有这一手,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们特工部。”
闻言,战南弦脚步一顿,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前方,唇齿微勾,轻声地问道:“听说你辞职了。”
“对。”安筱知道这事瞒不住他,估计他也赞同她辞职的事。
战南弦的确觉得她应该辞职,毕竟特工部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一有事便是出生入死,她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只是,她辞职的理由他听到时都忍不住想笑。
“老总跟我说,你辞职是为了回家生孩子。”
战南弦可真不觉得他们现在能有孩子,先不说孩子问题,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也是个大事。
安筱就怕他听到这话,“只是找个借口辞职,你不必放在心上。”
“生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战南弦早已察觉到安筱的疏离,多次试探靠近想要解开他们之间的隔阂,努力时却发现自己越是努力她越是着急逃离。
安筱坐在轮椅上很不是滋味,多次都想站起来自己走,无奈这里是疗养院,不知多少双眼睛看着,还有就是她现在还不易多走动。
“没错,生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如果你想生,今晚我们就回去努力。”他弯下了腰,附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刚才的那些话充满了诱惑。
安筱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起来,脖子也跟着红了起来,突然间口渴难耐赶紧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凉水。
“你想生我可以给你找人代孕,反正现在有钱,什么事都能做到。”
“安筱,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战南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种拒绝很伤感情。
“不管你什么意思,总之我没那个意思。”她觉得自己成熟了一些,没被他刚才的话激怒,还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回避不见面是有点成效。
战南弦握着轮椅的手紧了又紧,只有那种快要离婚,或者一辈子没什么感情只有仇怨的老夫老妻,他们才会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你是真的打算要离开我。”
他鼓起勇气询问,心却在滴血,怕听到实话,又不想听虚伪的假话。
“我……”安筱一只手紧紧握着矿泉水瓶,咬着唇不知该不该说,如果说出口怕是到时走不了,如果不说就算走了他也会翻天覆地的找她。“如果有一天我不告而别,请你不要找我,因为就算找到,我也会走。”
“安筱,我们的关系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样的。”战南弦哪舍得放手,如果失去她这一生便不会再有幸福快乐,怕是连感统都会失调,从此吃什么,喝什么都没有味道。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安筱也想过这个问题,两个不同的人即使强行绑在一起,即使彼此深爱,最终还是走不到一起,因为他们的路不同。“你算计我也好,你爱我也罢,可这一切从开始就不是我想要的。”
战南弦一直认为,只要好好疼爱她,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所犯下的过错都会被原谅。
“你还在怪我利用你的事。”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安筱早就看开了,那些利用算计并不算什么,本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都是套路,是她太傻太天真才会信以为真那是一见钟情。
“我可以跟你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在欺骗你,也不会在做出一件伤害你的事,你能不能原谅我。”战南弦还是说出口了,高高在上的人,放下面子,放下身段,几乎是用恳求的语调,只为求得她原谅。
安筱从未见过这样的战南弦,可她的心不能软,一旦软下来以后的日子就会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放手吧!对你,对我都好。”
“好,哪里好,我可一点也没感觉出来。”战南弦从未这么紧张害怕过,站在疗养院的走廊里,前进不是,后退不是,此刻他多想这里是家中,他定会跟她好好谈谈。
安筱偏了偏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早已做好心里建设,怕是这一刻也会像他这样激动。
“可我却感觉到,跟你一起生活很压迫。”
“跟我在一起,你很压迫。”战南弦突然笑了起来,双手推着轮椅继续前行,笑容渐渐消失,留下的笑痕更像是痛苦的浮现。
安筱坐在轮椅上,看着前方,心口闷闷地有些疼。她知道,后面推着轮椅的人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走到尽头,便是简建成被关押的地方。
在这里一共关押了三个人,远远他们便听到了嘶吼的惨叫声。
这声音……
安筱的心怦怦地跳着,这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