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立刻跟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二人来到堂屋,苏星宇屏退了使役,冷冷地望着燕离,“采薇妹子怎么了?”
燕离道:“我中毒了。”
“你中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星宇先一怔,旋即不满地道,“不对,你中毒了跟采薇妹子有什么关系?”
燕离道:“是黑血咒。”
“是吗,真是遗憾,我只能说节哀。”苏星宇面无表情道。
“中了黑血咒后,血液里是含毒的。”燕离道。
“你看来不像刚来仙界。”苏星宇还是面无表情道。
“她碰过我的血。”燕离道。
“哦,就是那天山洞……你说什么?”苏星宇说着说着瞪大眼睛,情绪激动地攥住燕离的胸襟,“你再给我讲一次!”
“她碰过我的血。”燕离道。
苏星宇急速地喘息两下,然后死死地盯住燕离,一字一顿地道:“你这个丧门星!”
燕离拍开苏星宇的手,径去坐下,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觉得当务之急,你应该冷静下来,查查我是否真的中了黑血咒。”
“用得着你教我吗!”苏星宇沉着脸坐到了另一边,把住燕离自觉放上来的脉门,过了片刻,他硬邦邦地说道,“我需要一点你的血,不然诊断不了。”说着取出一个瓶子,放在桌上。
燕离自觉地割破手指,滴了些血进去。
苏星宇小心翼翼地收了瓶子,也不打招呼,径自拿去查验。
燕离沉下心来等待,他对结果并不抱希望,因为红磨坊的背景他已经知道了大概,以那些人的手段,实在没有必要危言耸听。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苏星宇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面上带着轻松的神色,道:“恭喜你。”
“哦?”燕离道。
“你中了黑血咒。”苏星宇道。
“你是生怕我忘了?”燕离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好,谁又想死呢?
苏星宇摊了摊手,道:“你是中了黑血咒,不过咒法还没触发,所以你血液里的毒性还不足以传染给别人。”
“就是说,她不会有事。”燕离道。
“没错。”苏星宇点头道,“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对采薇妹子进行详细查诊。”
说到这里,他面带同情地拍了拍燕离的肩膀,“真是遗憾,咒法不同于毒药,如果是中毒,总还有法可想的。”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想?”燕离不死心道
苏星宇坐下来沉吟片刻,道:“如果你只是接触了咒法的媒介,那施咒人只要不触发,你还是能长命百岁的。但你看……”
他指着燕离右手上的黑色的指环,“上次我看到它就有一种不祥之兆,我想黑血咒的媒介应该就是它吧。大部分的邪术咒法都需要通过媒介来施展,不碰媒介不会有事,碰了就会遭殃。”
“正魔大战过了那么多年,仙界难道就没有人研究出破咒的方法?”燕离仍然不死心。
苏星宇叹了口气,道:“燕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中咒,但我劝你还是认命吧,趁施咒人还没触发,余下的时光,尽情的去吃喝玩乐,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告辞。”燕离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去。
“等一下!”苏星宇忽然喊道。
“还有什么指教?”燕离头也不回地道。
“其实还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破咒。”苏星宇道。
燕离回过头来,灼灼地盯住苏星宇,“你告诉我,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就不用了,”苏星宇摆了摆手,“这个方法只是一个理论罢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请讲。”燕离走了回来。
苏星宇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要讲解这个方法,你首先要知道黑血咒的原理。此毒咒不是剧毒却胜似剧毒,一旦侵入你的血液,就会跟源海的真气相互冲突。依照你的修为,此咒一旦触发,不用多久便会爆体而亡。”
“我大概了解一点。”燕离可忘不了顾时雨这个大仇人,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便是因为修为太弱的缘故。
“那就好办了。”苏星宇道,“解咒的方法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却又很难,而且死亡率极高,你确定要听吗?”
“请讲!”燕离道。
苏星宇点了点头,道:“方法就是触发毒咒的时候,将全身的血液一滴不剩抽干!”
“你耍我?”燕离变色道。
“我没有耍你。”苏星宇淡淡道,“只要留下一滴,毒咒还是会继续发挥作用。”
“问题是血抽干了,谁还能活?”燕离冷冷道,“作为救死扶伤的大夫,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苏星宇道:“阎浮世界有不少秘法,可以让你在失去全身血液后暂时不死。”
“比如什么?”燕离道。
“九转续命丹。”苏星宇道。
燕离怔了怔,那东西自己不正好有吗?旋即新的疑问浮上脑海,道:“即便暂时不死,体内没有血液的存在,还不是一样会死?”
“血液是人体自生的,只是瞬间失血会让此机能陷入休眠而已。”
苏星宇道:“在巨阙山隔壁的狂风林中,生着一种极为罕见的‘血参’,它的外形和人参相似,但它体内却流淌着血液。它的血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是制造灵血丹的主材料。”
燕离知道灵血丹,一种可以完全治疗内伤的稀有丹药,几乎跟元辉石一样可遇不可求的那一种。
苏星宇接着道:“你要是有办法将体内的血液抽干,记住是一滴不剩,并且有办法找到血参,就可以利用血参的血来让你的血液重新流通,你的身体便会自动造血补充。这是存在于纸面上的理论,还没有过成功的例子,因为有两个条件很难达成。”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个是只有不落城才能炼制的九转续命丹,那玩意是靠着金乌真焰来炼制的,极难成功,不落城自己都未必有存货,所以比元辉石还要难找;第二个便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抽干自身的血液,难就难在残存一滴,前功尽弃。”
“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