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琮笑道:“小嫂子,这里是过堂风,倒凉快,吹一吹再走。”
林落儿摇了摇头,独自行去,潘子琮见林落儿无话,便跟着出来。
一路上,潘子琮有一句没一句的笑话,林落儿虽说听着厌烦,也不愿多说什么,只能由着他。
潘子琮反而问道:“我说了这半日,小嫂子也不抱怨?”
“身份卑微,无从抱怨。”
“小嫂子这样说,也当我是个坏人。”
林落儿不想多言,步入院中,一想到绿玉,又不免着急起来,心里有些不妙,想这郗夫人命那个丫鬟叫林落儿去,难道只是为了舂米。
林落儿连忙急走进去,先是看了看绿玉,倒没变故,又转进自己的房内,倒是有些变化。
“原来是趁着我不在,偷偷的派人来翻找东西?”林落儿疑心起来,“她们到底想找什么?难道是想……”
林落儿翻了一遍房内的东西,倒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见,半日,潘子琮叫了一声:“小嫂子……”
一句话未完,林落儿走出来问道:“你还没有走啊?若是总这样的纠缠,我说不定又要遭什么罪了?”
潘子琮想了一会,说道:“这府里就小嫂子一个人了,日后怎么办?”
林落儿说道:“心中无怨念,活着坦荡然。”
潘子琮点了点头,说道:“我三哥如此对你,不知道小嫂子是否明白?我总是希望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没有想到,居然这样的苦涩……”
黑暗的夜,如恶魔般的眼睛死盯着林落儿,在自己毫不防备时,黑暗中的人已经禁锢着双手。
林落儿立即醒了,惊恐的做着挣扎,却没有任何意义,在黑夜中,恍如羔羊一样被人宰割。
在这时,林落儿的嘴被一只手狠狠地捂住了,想要叫唤出声,也已经来不及……
突然,黑夜中的一对双眸隐透着令人心颤的寒芒。
就在林落儿惊魂未定时,林落儿的衣物在被黑暗人狠狠地撕扯,这样的一幕,立即让林落儿想起了那一日汉水河畔的**。
黑暗人是谁?不是潘子琮,那么,会是谁?他吗?林落儿的双眼圆睁,试图看清楚这个人?
这时,绿玉房里亮点灯来,黑暗人翻手一掌,连忙跃出窗,跳出墙去,林落儿感觉那一刹间,仿佛人生挣扎了半大世。
林落儿不知那人的身手如此快速,一跃一跳已经没有了踪迹。
然而,脖子上尚有一丝冰凉,林落儿连忙摸了摸,似有血迹沾手,心中一凉,竟然连声音也听不清了。
林落儿走进绿玉房内,轻轻的说道:“绿玉……”
这一夜是无法睡了,也不敢多点一支香烛,到第二日便要起身,头昏脑胀,不知道什么缘故?
此时,神气昏沉,气息微细,还想着从今日起,便要舂米五斛,免不得咬牙坚持,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又因一日二餐,没有绿玉,就连点心也没有了。
林落儿要自己下厨,收拾干净,绝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这里的厨房,也不能叫房子,因为有竹子数竿,半壁的墙,中间是一个灶台,一个案子,还有,东面有一个红色纱窗,其他的窗子都是纸糊。
林落儿进了厨房,又想起绿玉之死,不免心生悲怯。
悲怯过后,只能在绿玉干活的地儿找到一点东西,“生葫芦,和莼菜……”
也罢,林落儿将生葫芦用刀刮去皮,洗净切丝,然后,又将莼菜剥去两三叶,细细的切了,又将切细下来的整一整。
这时,生起火来,锅中的水过一会沸腾,林落儿将碗筷往锅中焯烫一下,再用笤子捞起,另掌一大勺将水汲干,便将盖子盖上,去一阵水汽,然后趁着开盖,倒入熟油,只见油一热,林落儿便将葫芦丝先放进去翻炒,莼菜更易熟透,可以放到葫芦丝变软,颜色稍稍变深。
林落儿再将莼菜往锅内一翻,立即将葫芦丝也拌将起来,只是略炒一会,莼菜变得七分软时,放些石盐,一点水淀,如此翻炒三遍,立即出锅。
剩下的锅中,还有三分汤气,林落儿便将莼菜的叶捼了几把,放到锅中一过,又倒二分满水,盖上盖子,只等锅中无水沸声,再开盖入盐,然后熄了火,撇姜出锅。
已经做好的一菜一汤,盛在碗里,正要凉时,有人进来,咦的一声好*贱样,“姨娘,还有空做吃的……”
林落儿一看,此人不就是小柔吗?
“姨娘,我不是小柔,而是小光。”
林落儿的表情骤然难看,小光倒是看在眼里,似笑非笑的说道:“今日起,姨娘要舂米五斛,林落儿是替姐姐过来提醒你的。”
没想到小柔比郗夫人还急……
林落儿一日舂米五斛,绝不能有一点粒儿,这是小光学着郗夫人的声音说的,林落儿相信小光比小柔更得意……
这一日,到了日入时分,便有一个丫鬟来收汰,林落儿一看是玉春,语气温和,说了一句。
玉春转头去了,没一会,又回来笑道:“夫人说姨娘的五斛米是挑不出一点粒的,看的出来,是细细的籰过几次。”
林落儿微而不答,其实,何只籰过几次,林落儿已经十八小心的籰过,绝不会让人挑出一点错的,细密之细,万般谨慎。
没想到,舂米五斛之事未一日,又说另加工织五匹……
林落儿今日晚饭后,方才见林家来人,接了绿玉,不想来的人是东叔,他替林落儿爹问了几句,便带着绿玉离去。
终于让绿玉走了,林落儿心中稍安,可又想到昨天晚上的黑夜,不免思虑一番,才到了人定,便将床上摆弄一下,自己也不在睡,而是将早上腾空出来的柜子打开,转身吹了烛火,方才悄悄的钻进去,斜躺在柜子中睡着。
也不知多久,隔着柜子,林落儿能够听到外面有人摸床的声音,自己吓得不敢出声,直到那人无果而去。
果然,又是一夜心惊,还好林落儿睡眠不深,第二日一早,仍旧是一样的生活,先是舂米五斛,再将五匹工织完成,只等有人来拿,林落儿又要把床伪装一下,再熄灯钻柜,如此日子,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小心翼翼的周全了一年。
一年后,郗夫人的身体不好,毕竟是年纪大了,而林落儿也是憔悴不堪,忍气吞声的生活了一年,也是没有人能比林落儿更懂这其中的苦涩。
林落儿一日,仍旧是舂米,没想到玉春来了,她慢慢的捻股子石臼中的新米,笑道:“姨娘,你都忍了一年,年纪也大了一年,可是,夫人却也忍了一年,年纪却老了一年。”
林落儿没有说话,因为怕错,所以不说。
玉春只当不知道,自己又说道:“姨娘,你看这新米可好,看着,好像是极好的,却不知道味道如何?有没有旧米好浆?”
林落儿不知道,也不说话。
玉春微微一笑,“新米……”她拿起来一闻,说道,“好香……闻起来,一定是新米更好的。”
林落儿还是不说话,如果是性子急的人,早就急出病了。
可林落儿就是不急,也不说话。
玉春终于等不及林落儿开口,“姨娘,夫人要给老爷再纳一个姨娘呢?”
林落儿的手指微微一滑,眼睛却看着指间……
“夫人说,这个姨娘是夫人的侄女,人生的十分漂亮……”
林落儿的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什么血色?
“夫人,说她自己老人,将来说不定有人害自己,还害老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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