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债。”林落儿道。
玉春接道：“赌债。”
林落儿偏头思考，“债大压身，这男人一见堵，就跟见了毒是一样的，想要脱身就难了。”
“姐姐，我听张妈去拿钱，儿子想要多出些，偏偏是张妈不肯，后来一夜的，没有人管这个，就出了事。”
林落儿低着头。
玉春道：“张妈嘴里塞糠，也是儿子十分迷信，怕了这死人阴间阎王殿上乱，将来下地狱十八层受苦。”
“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还怕什么阴间阎王地狱。”林落儿愤而不平。
玉春不再下去。
林落儿到了饭后，玉春又进来告诉林落儿，“张妈的儿媳妇来求姐儿，儿子是冤枉的，张妈不是庞土杀的。”
林落儿讨厌……肉了。
更讨厌风……
就这样，府里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都是张妈的事……
玉春刚过来，姐儿那边就有人来给自己送一盘瓜子。
“谁让送的。”玉春心的问道。
那人道：“是姐。”
玉春立即变色，“姨娘体热，也吃不了瓜子，还是拿回去吧。”
“姨娘如果不收下，那边又要怪我，骂我，打我了……”
玉春道：“这些我可管不着……”
林落儿听着，道：“算了吧。把东西留下来，也别为难了她。”
玉春不安的叫了一声“姐姐……”
林落儿道：“你去吧。就把瓜子留下。”
那人退了出去。
玉春看着那一盘瓜子，“姐姐，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林落儿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红皮的瓜子，“既然拿来了，就吃了它。”
“姐姐，有毒。”玉春心翼翼的提醒。
林落儿捏着一粒瓜子道：“没毒的，放心的吃吧。就算是有毒，也不会立即毒死，姐儿也不会那么笨。”
玉春道：“姐姐，你明白就好，我看姐儿都是一样的……”
林落儿微微一笑，立即将一粒瓜子轻轻的丢到嘴里，随意的嚼动几下，“不吃白不吃，没必要怕姐儿。”
玉春看着林落儿不话。
林落儿倒是吐出瓜壳子，毫不在意的道：“以前心翼翼，总觉得自己日子苦，什么东西都没得吃，更何况，还要没日没夜做那许多的事，舂米五斛，还不能有粒儿，工织五匹，还不能有刺儿……”
“其实，那样的心也好，只是，现在的心……”
林落儿又没有保证什么。
屋子里点了香，头渐渐的昏沉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做的梦多了，自己一会儿见了林落儿娘沈氏，一会儿见了……
林落儿扶着床，没有人像林落儿一样清静了许多，刚才迷迷糊糊的想着娘，又看到了林落儿娘沈氏的眼泪。
“娘……”林落儿在床上泪珠儿如串，不断地往下流。
玉春惊醒过来，道：“姐姐，你又做梦了。”
“嗯。”林落儿心里万分不安，“老是做梦，又是娘，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心七上八下，总是扑曝跳，玉春，你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春笑道：“这有什么，有人做梦是个日子想好的，有人做梦是个白经过的……”
“我想姐姐想娘，一定是想着自己的家人。”
林落儿叹道：“家里就一个老爷。”
玉春没有话。
林落儿也不出话。
过了一会，玉春端了热汤来，为林落儿擦了擦汗，“姐姐，离着大节也没有几日了。”
“你想做什么。”林落儿奇怪的问道。
玉春想了想，道：“大节，也要一家人聚一聚。”
林落儿知道她的不是自己，点零头道：“你想回去吧。那就回家一趟，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习惯过……”
“姐姐……”玉春忙一把抱住了林落儿，“我和姐姐认识一日，也觉得少了一年，长久了，才觉得自己离不开这儿……”
林落儿觉得她话不同以往，还以为是为了自己悲伤，“没有办法，我和你能够姐妹一场，也是一样的缘份。”
“缘份。可不是缘份吗。”玉春似笑非笑的道，“姐姐，你总是一个好人，没有什么坏心思……”
林落儿口中道：“心为上，谨言慎行，更何况，身份卑微。”
玉春点零头。
林落儿道：“你回去住几日，散散心也好。”
玉春欲言又止。
林落儿道：“没什么大不聊。府里的风言风语，也没有必要一一较真。”
玉春也道：“奴婢都不管死活的，更别些什么大节回家去散……”
“我一个龋当着，你没有必要多想了。”
玉春将林落儿抱得更紧了……
二日一早，窗外的花瓣吹了进来，在春台上撒落了一大片粉白，林落儿这里素来清静，就连这花也是不起眼的浪漫颜色。
玉春端来了热水，用回帕绞了绞，见林落儿看着花瓣默不作声的出神，也不话，静静的看着林落儿……
林落儿一时清醒，看了一眼玉春，她手里的回帕也已经凉凉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姐姐为什么能够淡定。”玉春道。
林落儿笑道：“淡定。在这里是个贬词。”
玉春又重新绞了回帕，林落儿自己接过来，轻轻的清洗一遍，然后，又静静的坐到妆台，让玉春给自己梳一个福髻。
林落儿闻到了一股花香，清清淡淡，扑面而来。
玉春道：“姐姐，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林落儿微微一笑，“是问真的。”
“对。”
“我想，女人最重要的是气味。”林落儿似笑非笑的道。
玉春也笑道：“这……气味怎么。”
“胡。”林落儿在镜前只能看到一个人在笑……
玉春饭后就回去了，林落儿仍旧是坐在窗前，慢慢的嚼着瓜子。
这红皮瓜子又又实，吃起来也真的经味，忽然，有人唤了一声“姐姐”，林落儿知道是唤玉春的，便放下一把红皮瓜子，立即走了出去。
“玉春不在。”林落儿出现在门边，对着一个青色衣服的丫头笑了笑。
那个丫头道：“姨娘，早。”
林落儿笑道：“你有什么事。”
那个丫头道：“姐姐要我今日过来……”
“难为她为我想着……”林落儿叹道，“你叫什么。在哪里住着。”
“青青。”
林落儿道：“青青，倒好。”
心中一想，玉春唤来替换的丫头，可见是细细的挑选过了。
林落儿又听青青道：“原来在后园当差的……”
后园。林落儿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林落儿让青青跟着进来，指了指地方，一一了几句，她倒是认真的记得，若有答应的话，她都轻轻的道：“知道。”
林落儿对这个丫头很细心，凡是不知道的都要重复一遍，如此指点了大半日，青青道：“姨娘，我去摆饭了。”
林落儿点零头。
看着青青自去，屋子里就自己一个人了，倒是清清静静，一个人忽然想着……
待青青摆饭了，林落儿看了一眼，也看得出来，她一定是万分心的做事，——饭菜十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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