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阵,冲阵!”
随着关中骑士的高声呐喊,战车开始轰鸣,马蹄声,亦随之响起。
葵紧握着手中的长矛,额头上的汗水开始一滴一滴滑落下来。
但他丝毫不敢去擦,只沉默着望向那高高扬起的尘土。
直到,将手往下一压,与对面的骑士同时呐喊。“放箭。”
弓弦的崩响不绝于耳,身边青壮的痛呼让葵手心的汗更多了,几乎,就要握不紧手中的长矛。
但他仍旧沉默,直到车骑临近……
而山石之上,张仲与佐戈翼的战斗,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佐戈翼,这个年龄不低于五十岁的老人,自从裸衣开始,便再不废话。
率先对张仲发起了抢攻。
他的拳头毫无章法,但却简单有效,每一击不是心脏就是咽喉。
一时间,竟然以搏命的姿态,逼得张仲连连后退。
随着进攻,佐戈翼气势愈盛,他双目怒瞪,发出一声大喝。
“亭长勇力过人,何不与老夫,快战一场?”
随着喝声起,佐戈翼左拳微收,右拳猛出,直击张仲头部。
与动作相对的,是他下巴上茂密的白色胡须,因身躯的前进,而四散开来,使得整个头颅大了一圈不止,极其摄人心魄。
张仲并不答话,他向来就认为,能动手,就绝对不要多比比,反派的尸体都叠成山了,难道还不够教训?
战阵之上,无论得再多,到最后,不过也就是八个字。
“既决高下,亦分生死。”
深呼吸一口气,张仲抬手格开佐戈翼攻向他头颅的右拳。
同时,趁其临近,屈膝一撞。
佐戈翼反应极快,单手下压的同时,握拳凸中指,直击张仲膝盖上方的穴位。
欲以点破面。
电光火石之间,张仲已来不及换姿势,索性奋起余力,与其硬碰。
随着冷冰冰的奇怪感觉进入腿部,张仲整条腿一麻,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佐戈翼的左手亦挡不住巨力,被膝撞带动,撞击在了他的腹。
强勇的老人,亦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张仲的力道之大,本就超出常人太多,更兼此时用了全力。
是以,佐戈翼整个人,便如同受到蛮牛撞击一般,连续退出去六七步不止。
双方分开的瞬间,张仲也明白过来。
他,被套路了。
关中车骑,听起来好听,然而,他们终归只是从关中驱逐过来的败犬。
车不过两乘,骑士不过十人。
以张仲投盾的技巧,只要盾牌足够,手底下的青壮也能挡得住第一波冲锋。
那他一个人,就能将这不满编的骑军,杀个精光。
包括那个魁梧异常的十刃,广。
但此时不容张仲细想,他脚下一动,就要快步追去,继续抢攻。
然却感觉膝上筋腱一痛,右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而不远处的佐戈翼也不好受,他嘴角溢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缓过来的他,也不过多废话,右足一点,身躯如同利箭一般,直冲张仲。
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仲双目怒瞪,强忍住腿上的疼痛,几乎同时,对着佐戈翼猛冲而上。
随着两具身体汇聚在一起,张仲抬腿就是一个正踢,被佐戈翼侧身躲开的同时,探手一抓,正中其肩膀。
“过来!”单臂较力,张仲发出一声怒喝,就要将其抓起,掷往地面......
山下,车骑的冲锋还在继续,骑士们在矛阵之前,就拐了弯分为两队,自左右急行,欲穿插斗隐里青壮的两翼。
而车骑却毫不停歇,其上持戈的甲士荡开前方的长矛,发出一声大吼。“关中车骑,冲阵!”
眼见车骑将入,于前方直面的亭卒,脸色巨变,身躯颤抖,几乎有了转身逃跑的倾向。
“一人逃,全伍受罚。”
“不逃,杀贼得爵。”葵发出一声厉喝的同时,将手中长矛向前猛刺,正中车右甲士的盾牌。
四马战车的强大力量,冲击得葵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左侧的亭卒亦发出一声怒吼,将长矛刺向驾车的骑士....
山上,佐戈翼肘击张仲臂弯,受力前倾的同时,顺势踏出左脚,形成弓步。
一个势大力沉的冲拳,直攻张仲腹。
张仲嘴角微勾,右手一把捏住其手腕,将其猛然一拽。
在佐戈翼脸色剧变的同时,张仲腰背一弯,发出一声轻喝,以当初花蛮白荼锤击盾面的姿势,将其猛然一挥……
长矛被长戈挑开,健马急行,于一声巨响中,撞向前方亭卒的盾牌。
噗,利器如肉的声音中,一支长矛贯马而入,自前胸直入内脏,之后,才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崩成两截。
几乎同时,战马撞上了盾牌.....
佐戈翼右手挣了挣,却脱不开张仲的巨力,被拉得身躯腾空而起。
但他却丝毫不慌,被张仲挥舞的同时,发出一声大笑,于空中并手成掌,猛劈张仲头颅。
这么远?
劈空气吗?
念头刚起,张仲心中就猛然一惊,于电光火石之间,想起帘初李炀削木板的那一幕.....
执盾的亭卒被战马撞得立足不稳,倒在地上的瞬间,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马蹄踩进了胸腔。
战车,入阵了……
“盾牌,盾牌,顶上。”葵手持张仲的青铜盾合身冲上。“身后是你们的兄弟手足,顶上去。”
青铜盾高高飞起……
葵左臂扭曲,被亭卒冒死抢了下来。
然而,随着他的退下,本就不甚严整的队形。
被冲开了。
青壮们本就缺少兵器,前方防守的甲士被冲破,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惧的大呼......
几乎同时,在山上的张仲右手一松,随着强大的离心力,佐戈翼如同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面色变得极其难看。“汝母之.....”
后面的话,张却没有听清,因为他面前发出了一声巨响,一道长长的白色光痕,自空中而下,于地面上,划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沟壑。
到张仲身前方止。
张仲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这就是气吗?
佐戈翼。
原来,是百人之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