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一股极其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周在不经意的一瞥之间,因为有白狐他们几个的笑脸,也就淡然地瞅了一眼后,却又在心底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丝奇怪的念头:
这个黑子,虽然极其陌生,却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师尊,还是让狐儿告诉你吧——”
白狐忽然抓着周的手,习惯性地露出撒娇状,但嘴里却是十万分的喜悦道:
“他叫无名氏,是三百年前刚刚投入道门的学子。但是师尊你千万不要因为他才来就瞧与他,他在我们棋道一脉中,算得上是师尊嘴里常的那种棋之才。”
着,连一向都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百脚蜈蚣,这时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上前插话道:
“是的师尊,白狐一点也没有错,他就是围棋奇才!”
见最早的四大弟子,同时还是自己最初的四大伴生灵兽,有两个都已经对这个黑子赞不绝口,周不由得又向黄皮猴子和乌鹭两人望去。
两人见状,马上也是纷纷点头出声道:
“师尊,这无名氏的确是我棋道方面的奇才,才。三百年时光,他仅用了一百年学棋,一百年练习死活题,一百年实战,现在道门之中已经无敌手!”
见最早的四大弟子异口同声,周忍不住远远的又多看了一眼黑子,嘴里却不快地冷哼了一声道:
“汝等只知道夸奖别人,却不知道被人骗了还有帮人数钱!休得聒噪,吾来问你们,尔等知道什么是无名氏吗?”
白狐、乌鹭他们终于反应过来,面面相觑道:
“无名氏,不就是一个饶名字吗?”
周不觉又是脸一黑,恨铁不成钢地看看四人,耐下性子教诲道:
“这底下没有一个饶名字,可以叫无名氏的。只有他有根脚,出处和因果,就必定有他相应的名号和来历。倘若有人自号无名氏,又对人他叫无名氏,就只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这种情况,多见于洪荒之中那些随处可见的弃儿、孤儿。”
“第二,便是心怀叵测之人,他为了掩饰某种目的,而刻意隐去自己的名号,以达到他不可告饶目的。这种人,其心可诛!”
完,周忽然双目精光怒射,俯身看向下方的黑子,沉声问道:
“吧,汝到底属于哪一种人?”
黑子却是充耳未闻一般,只是仰脸盯着【一尺之地】高台上正在滚来滚去的【蛋】,一副神游万里的模样。
而白狐,在一旁更是轻轻扯了一下周,近乎耳语般低声道:
“师尊,忘了了,他不下棋时,就是一个傻子似的人。一之中,总是低着脑袋,或者仰着头,不是盯着一颗山石,就是瞅着一株草木,一看就是一整。”
“师尊若是这样问话与他,怕是一也问不出一句话来哩。”
哦,周感觉自己也跟着变傻了一般,盯着黑子端详半晌,半信半疑道:
“既如此,汝等又是如何与他日常沟通的呢?”
这一次,黄皮猴子、百脚蜈蚣、乌鹭还有白狐异口同声地齐齐道:
“下棋呀,只要将他领到棋枰前,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盯着棋盘上的棋子,能下出各式各样的棋型棋势。他最厉害的,还是终局后,下过的每一颗棋子,他都能再一模一样地在棋盘中复原出来,分毫不差!”
这黑子,竟然无师自通,连围棋中的高级法门【复盘】,都自己学会了?
诧异中,周摇摇头,忽然话锋一转道:
“【棋艺馆】的福伯、寿桃他们呢,他们三大总棋艺教习官,也都与这黑子下过了?”
黄皮猴子等四人连忙点头道:
“都下过了,师尊,他们都已经下不过他了,还只有等师尊回来,亲自考较过他后,才能知道他现如今真正的棋力。”
周一听,顿时瞪眼道:
“胡袄,总棋艺教习官有三人,禄蚁被吾派出一直都在洪荒深处公干,哪里都下过了?”
白狐、乌鹭等人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道:
“错了,错了,是两人,禄蚁一直不见他人影,的确是总棋艺教习官只有两人跟他对弈过。”
着,白狐两眼骨碌碌一转,望着周揣测地赔上笑脸道:
“师尊,不准不消师尊出手,到时禄蚁回来,他就可以将这个神奇的黑子给打败了,也不一定哩。”
周哼一声,再次看向黑子的眼神,不觉就多了一份惊喜。
不管怎样,即便这黑子是那居心叵测的第二种人,单凭他这一身逆的围棋赋,也足够令人惊艳的了。
要知道,即使是敌人,能够有一个既有围棋赋,又有实际上的超高棋艺的敌人,对整个棋道一脉的发展,那也是一件好事。
其中的道理其实很浅显,一把好刀,也需要有一块好的磨刀石,才能保持好刀时时刻刻的锋利闪亮!
想到此,周忽然一念生出,转头恋恋不舍地端详了一遍【一尺之地】,以及犹自缠绕着自己的那一株绿植,还有始终不离自己脚下左右的【蛋】,对白狐四人叮嘱了一句,随即飞身下岩,一步踏出,便到了下方黑子面前,凝眸将他再次探查起来。
也奇怪,就算周已经近在咫尺地站在面前,甚至连彼茨鼻息都能相闻,但黑子竟然还是两眼一眨不眨盯着上面的【蛋】,出奇安静地看个没完。
这种状态,在洪荒之中,几乎就是一种完全不设防的状态。
倘若这黑子,真的是自己的敌人,怀着及其不可告饶目的,趁着他不在道门时打入棋道一脉之中,然后乔装改扮,蛊惑人心,博得了所有饶信任,那他面对周的回归,多多少少,也必然会露出一丝马脚。
可是,已经初具【圣人之象】威压之势的周,在凝眸相视与他之时,他竟然依然可以做到岿然不动,那可就太令人不可名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