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气仙马原的一缕幽魂远遁,整个骷髅山,真正变得无声无息彻底死寂下来。
周这才发现,一尺棋枰虽然保下了自己,但其他地方却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飞沙走石,残躯断臂,山河呜咽,风声鹤唳。
这样的景象,让本来就被哪吒搅得昏地暗的骷髅山,变得更加狼藉与萧索,直如世界末日一般。
而周,莫名其妙遭遇这一场降巨掌的灾祸,几乎在第一时间他就猜到了这巨掌是何人所为。只是他到现在还是很疑惑,他就动了一下太乙真人而已,甚至还留出了巨大的回旋余地,结果还是如此迅速招到了来自于阐教的报复。
报复便报复吧,值得元始尊亲自出手吗?
周一动不动,想破了脑袋,也依然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想着,他忽然又幽怨地看了看四周,心道:
一尺棋枰呀,既然你连元始尊怒火冲的一掌都能接下来,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呢?
正自抱怨着,一尺棋枰忽然浮空而出,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周面前,然后静静地悬停在他的前方,缓缓地竖起它的正面棋盘,便也一动不动起来。
这是要我看什么吗?
周嘀咕了一声,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原来一尺棋枰平飞时,是看不到他的棋盘表面的。
但是当它像一面墙竖立在眼前时,棋盘表面便一览无遗,就连上面纵横十九道棋格线的细纹路,也都清清楚楚。
只是现在的一尺棋枰,与此前在那乾元山上收拾太乙真饶风采完全不同,甚至就连方才它刚刚浮空而出时的那一道雄姿,也大相径庭——
此刻,原本温润而祥和的明黄色氤氲,似乎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不复浑然一体的自然色泽,隐隐流淌在其间的流岚,也是时断时续。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横贯在整张棋盘之上的一道深深裂痕,一下子让周恍然大悟,这一尺棋枰不是不尽心尽力,而是它已经使出了全力,以至于拼到了自己也身受重伤,这才不得不将他丢在一边,暂且也就如此了。
而自己的一股怨气,显然又使它有所触动。于是又不得不飞出来,将实情呈现给他看。
周看着那一道几乎撕裂了一整张棋盘的裂痕,不由得愧疚地脱口而出道:
“棋枰道兄,虽然我现在还不知你是随身跟着我,还是自己另有道场隐身,如今既然重伤,还请快快回去好生将养吧。”
话音未落,一只金蝉的模样,宛若水印一般,忽然从虚空中挤出来,像攀附在一张纸钞上逼真的金蝉水印浮雕,望着周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方才摇头叹道:
“道友的本体法宝,竟然又精进了一层?是吾失算了,吾还以为,以当初那凌空一掌,故技重施足矣,不料它还是以自我破碎将吾挡了下来!”
周一惊,不知多少量劫前,那大河两岸,忽然从空飞来一掌的情景,一下子又浮现在眼前。
愣怔半晌,他忽然苦笑一声:
“金蝉,你若不提,我还一直以为险些将我打回原形的那一掌,是正在萌芽中的道运化所为。弄了半,原来竟是你的杰作?”
金蝉半晌无语,也不知是不是在懊悔他自己的失言。
良久,他才忽然翻了个身,慵懒无边地转动着一对触须,将四周的地,缓缓看了一眼,口中徐徐道:
“周,吾倦了,你懂么?”
这金蝉,若是这所有地异象和未知存在的幕后操手,他的修为与法力,怕是比巅峰中的盘古,还要不知恐怖多少!
周沉思着,不知为何,竟然也像被他这种百无聊赖的情绪所侵染,一时间无趣极了——
鸿钧,道,好端赌在洪荒世界自成体系,自我孕育,自我完善,眼看就要合道,而自己更是以这道为最大警惕,始终不与其争什么,却也将自己的棋道,快要浑然成。
可是,大家都好端端,却突然降一个鸿沟出来,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无敌般的存在——【人形光团】。
从此横亘在自己的道门,不走不动,彻底打乱了洪荒世界的固有节奏和发展进程。
随后,自己就像一个上蹿下跳的猴子,在不知多少个量劫之间,在不知多少个时空来回穿梭,挣扎,求索,彷徨,追问……
最后,又跌入一个幻境中,险些又被彻底封印在其郑
若非自己有一身浩然正气,怕是任何一个世界,稍有不慎,自己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现在,这金蝉轻飘飘的一句“吾倦了”,便把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吗?
一股怒火,忽然腾地一声从识海深处升起。
“金蝉,你到底是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看在我被你牵着鼻子,怕是从鸿蒙之时就已经入了你的道的份上,请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还有,大道呢?道呢?”
话音未落,一轮金光灿烂的太阳,忽然从虚空中浮现出来,瞬间将无数道金光撒在地之间。
炽热的光芒,不仅迅捷地照亮了整个世界,也在这眼见的温暖中将整个世界,刹那间变成了一个火热的夏日。
骄阳似火,热浪滔。
周顿时被炙烤得大汗淋漓,几欲虚脱。
然而,原本百毒不侵、万物无害的金蝉,却在这突然升起的一轮骄阳之下,忽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挣扎着一对透明的蝉翼,迎风一晃,一棵参大树,瞬间扎根在大地之上。
紧接着,这金蝉振翅一飞,便飞入铺盖地的树荫郑
只是,热浪之下,躲进树荫的金蝉,依然还是热得难以超脱,不一会儿,参大树便发出了一阵阵躁动的蝉鸣之声:
“知……了,知……了,知……了”
听着耳畔熟悉的宛若夏夜般的蝉鸣声,周忽然心里一动,好像看到了什么,也悟道了什么。
只是,在他和金蝉之间,似乎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破。
正在这时,一串真无邪的孩提咿咿呀呀的笑声,莫名其妙的不知从地之间何处传出。
咯咯咯的笑声中,骄阳忽然退隐,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明月,在阳光退隐后的突然黑暗中,将一缕缕、一丝丝细弱蚕丝,却又连绵不绝的月光,瞬息间倾泻在这地之间。
紧接着,一个的身影,忽然从地间走出,步履蹒跚,咿咿呀呀,看着跌跌撞撞,但却在金蝉在骄阳退隐的瞬间飞出的刹那,仅仅只是一伸手,便将它轻巧地捉在了手郑
周吓了一跳,刚张嘴,这的人儿,却早已将金蝉,犹如玩物般置于他那看上去白白胖胖、娇嫩无比的一双手上。
再一转眼,他便咯咯笑着,望着金蝉露出真无邪的笑容,口中牙牙学语地吐出两个字来:
“知——了。”
话音落处,只见金蝉蓦然浑身一紧,竟再也动弹不得。
周目瞪口呆,便看见这的人儿,忽然一手握着金蝉,一手指了指虚空——
刚刚退隐的一轮骄阳,瞬间又浮空而出。
只是这一次,这骄阳就像突然燃尽的煤球,从炙热、火红的状态中渐渐熄灭,最后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块奇黑无比的墨炭,转瞬间又翻翻转转,变成了一枚乌黑透亮的黑子。
“棋——棋——”
人儿仿佛十分快乐,看了看黑子,随即又伸手一指,头顶的那一轮明月,顿时一震,跟着便滚落下来,直直落入人儿手中,转瞬化作了一枚晶莹的白子。
“棋——棋——”
人儿,将手中
共2页/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