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顺着凤钰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面色娇弱苍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侍女,那侍女还端着药碗,在这个夜半时分,如此行为,显得愈发的怪异。
“顾璃,你在这里守着,以不变应万变,本宫前去看看。”
“若是暗中有人报信,你也一并给解决了!”
“遇到紧急情况,以暗号联络。”
顾璃比了个好的手势,点零头,自信一笑。
凤钰推开窗,脚步微点,便已然悄无声息地到达了那个女子身后。
下一秒,便将那个正端着药碗的侍女点了穴道,扔到了路边的草丛里,跟上来的顾璃很快便将碍事的人给拖走,一切办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完美至极。
凤钰低着头,端着药碗,非常会伪装地跟在了前面那个女子身后,心中那叫一个庆幸。
眼前这个左护法艳芜当时为了救那个魔教教主失却了所有的内力,如今倒是让自己省事多了,只要稍稍掩藏住气息,她是根本无法察觉出来分毫的!
很快,行了数步之后,艳芜便到了那守卫着的魔教教主房间之内,门口的侍卫一见是左护法,当即便拜道:
“护发大人!”
艳芜面色冷冽,瞧着这些人,气不打一出来,吩咐道:
“本座要进去探望教主,你们通通都给本座让开!”
艳芜一来就发火,还是提的这样的要求,让这守在门口的人一阵犯怵,十分为难地垂首而拜道:
“这,还请左护法原谅,右护法了教主如今重伤,不宜探望,还请左护法谅解!”
“没有右护法的命令,就连左护法您,也是不能进去的!”
艳芜一听这话,当即面色就变得阴沉沉起来,下一刻,她便一巴掌赏给了那个胆敢拦着她的侍卫脸上,怒道:
“你眼里还有本座这个左护法吗?”
“你可知道,符嘉是本座的什么人?我们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的侍卫来插嘴吗?”
“本座如今连内功都失了,又会做出什么事?你若是不让开,本座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很显然,艳芜也是个冷主儿,扇了一巴掌似乎还不解气,直接抽出了身上的佩剑,架在了那个侍卫头领的脖颈上。
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凤钰瞅着这一幕,不免对这个刚开始穿越过来差点要了她老命的艳芜多了几分赞赏。
看来,这女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也算的上对那个魔教教主一往情深。
想来如今这魔教,应当是那个右护法符嘉的算了!
有趣,有趣极了!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头领的命都握在了艳芜手中,只好使了个眼色,向着暗中的人示意其去报信。
至于这面上,她也只好妥协道:
“左护法何必动气,如今您的身子若是气坏了,右护法可是要心疼的。”
“既然您关心教主安危,吾等当然不敢阻拦。”
“左护法,您请!”
头领不得已让路,厚重的门被打开,艳芜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剑,带着身后的凤钰缓缓入内。
这原本该是奢华的房间之内,此刻却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有艳芜手中挑着的一盏灯光,缓缓地照亮着前方的路。
身后,大门又被轰的一声阖上,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隐隐约约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锁链晃动声,紧接着一道虚弱颤抖的声音响起:
“艳芜,你,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刚刚还是冰冷美饶艳芜一下子便忍不住心头浓重的悲伤,向着前方奔去,心疼万分地开口道:
“是,教主,艳芜来了!”
“是艳芜对不起您,轻信了容嘉,为了仇恨让您对抗整个凤锦,才会让您落得这样的下场。”
“艳芜罪该万死!”
凤钰随之跟了上去,在那一盏微弱的灯光之下,照亮了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魔教教主如今的模样。
此刻的他,依旧是一身黑袍,双手带着碗口粗的铁链,被悬空吊着,腰部以下束缚在那冒着冷气的冰水之郑
隐隐看去,那冰水里,不断地晕染开点滴血迹,宛若红色的花瓣,寸寸绽开,更给这场景添了一抹诡异的味道。
他带着面具的脸看不真切表情,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愈发凌乱,只有那苍白干裂的唇角,显示着他此刻被折磨得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艳芜看着如此惨状的临渊,心疼地几乎都快泪如雨下,她扑上去,想要解开那被束缚着的饶铁链。
然而失却了内力,她甚至无法撼动那铁链分毫,哪怕再努力,到了最后只得无力地跌坐了下来,自责万分地开口道:
“教主,是艳芜没用,除了委曲求全,保住您的性命,却没办法助您脱离苦海。”
“若非艳芜提议让您接受姚国公的请求,您也不会被那个凤钰和叶尧赡如此之重,继而被符嘉钻了空子,受到如此凌辱!”
被提到的凤钰看了看面前这个魔教教主的惨状,按理应该十分畅快,然而不知为何,她心中此刻却有了少许的同情。
被篡权夺位,靠一个女饶恳求维持性命,以他高傲的性子,应该忍不下去吧!
虽然凤钰也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想,到,但她的的确确又管不住自己的心。
大约,她是有点疯了。
然而,此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人,却依旧有着身上的压迫和冷意,那是一种藏在他骨子里的傲气。
他那双幽深漆黑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调开口道:
“艳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现在,本教主交给你最后一件事,你,必须完成它。”
艳芜擦了擦泪水,惶惶然地看向那个让她为之甘愿付出一切的人,眼中似乎带了一抹的光亮,急促地开口问道:
“教主,您,您是否还迎还有什么计划,您这么强大,一定不会就这样失败的。”
“教主,无论是,是什么,艳芜都会不顾一切去做的!”
然而,听着这样的话,临渊却艰难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悲凉的语气开口道:
“不,背叛太过彻底,如今的魔教,我已经无力转圜了!”
他将无比摄饶目光放在顿然间失却了希望,整个人都变得黯淡无光起来的女子身上,定定地开口吩咐道:
“艳芜,现在,请你杀了我。”
“为我这个教主做完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