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跟着梁亦封进了他的房间。
梁亦封的房间比她的还要大许多, 入门是个客厅,偌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渺渺夜色与灿烂灯光相称。
钟念估摸着这大概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梁亦封不差钱, 自然是住这儿最好的房子。
进了屋子,钟念自己找地方坐下。
梁亦封合上门, 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钟念问他:“你平时休息, 吃饭的话怎么办?”
不点外卖,自己又不会做饭,回家又太远, 钟念难以想象他一个人出去吃饭的场景。
梁亦封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看, :“有人会送过来。”
他这么一, 钟念倒是想起来梁昭昭在医院的, 梁亦封的饭是专人特意送过来的。听上去实在是难以想象,但结合他的身家和孤僻性格,似乎一切又都很合理。
梁亦封翻了翻杂志,无聊的娱乐杂志, 也没什么好看的,他干脆扔到一边, 抬头看她:“你在这里待几?”
钟念:“峰会周三结束, 大概周四走。”
她完,问他:“你呢?”
梁亦封:“周五上午结束, 大概下午走。”
两个人完, 都点零头, 继而挑眉,看向对方,动作一致到像是在照镜子似的。
梁亦封先问:“大概?”
钟念点零头,“目前的计划是周四走,不过难得来一趟覃城,想着多待几。”她完,问他,“你呢?”
梁亦封:“我也不确定。”
“嗯?”
梁亦封眼里闪过光亮,“峰会结束之后,你是和隋禹逛,还是一个人?”
钟念拨了拨头发:“一个人。”
梁亦封抿唇:“报社那边急着回去吗?”
钟念:“还好。”
梁亦封看着她,“那就晚两再走吧。”
钟念问:“为什么?”
梁亦封:“你对这儿也不熟,晚两等我研讨会结束带你走走。”
钟念拧了拧眉,“你对这儿很熟吗?”
她话音刚落,梁亦封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梁亦封接起电话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嗯,我母亲是覃城人。”他完,便接起电话,往门外走去。
钟念倒是怎么也没想到梁母是覃城人,那梁亦封算是半个覃城人了……所以她刚才给他推荐覃城美食?
梁亦封拿着外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钟念拧着眉毛,满脸不舒服的神情。
梁亦封边拆外卖边:“厕所在门边。”
“……”
钟念冷冷的看他一眼,“我不想上厕所。”
梁亦封挑眉:“是吗,我看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钟念面无表情的,学着他一贯的清冷神情冷冷的看着他。
梁亦封看着她的神情只觉得有趣,似乎,她全身上下都无比契合他的喜好品味一般,哪怕眼尾这样冷淡吊着,都别有一番韵味。
梁亦封摊了摊手,把一次性手套递给她:“那是我理解错了。”
钟念接过手套,“是。”
梁亦封:“怪我。”
钟念应道:“嗯,怪你。”
两个人你来我往,配合得很,像是在演一出戏一般。
最后,钟念脸上露出温婉笑意,眼尾微往上挑,笑时如沐春风,她牵起嘴角,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在此刻真切的呈现出来。
钟念拨了拨龙虾,“所以你知道这家店的龙虾好吃是吧?”
梁亦封慢条斯理的带着手套,闻言,淡声应道:“嗯。”
钟念还想再问些什么,开口的时候,嘴巴里突然被塞进了一只龙虾,十三香的味道刺激着口腔味觉,房间内全都是龙虾的香味,钟念满腹的话又不出口了。
她鼓着腮帮子吃完,面前的碗里又多了几只剥好的龙虾。
又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往她的碗里放了一个虾肉。
钟念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照顾过,在父母身边的时候都是自己边剥边吃的,也和隋禹吃过,但隋禹在她面前实在是和绅士这两个词不搭边,唯独梁亦封……
他看似冰冷,但对她的照顾却是处处、时时,从细节处见真章。
就像是冰山融化,雪水浸泡着冰山外沿,冰雪消融的时分,冰块格外的柔软,空气中满是冰凉沁意,但阳光普照的那一刻,冷意中裹挟着温柔。
钟念有点难以适应这样突如其来的照顾,她把碗往他那处推:“你吃吧,我可以自己剥的。”
梁亦封把碗推了回来,语气强势道:“剥好了就吃,废话很多。”
“……”
钟念看着面前剥好的龙虾,心里纠结几番,还是推了回去:“真的不了。”
“钟念。”梁亦封冷冷的叫她的名字。
钟念抬起头看着他。
梁亦封:“我叫你过来是让你吃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和我客气的。”
钟念:“不是客气。”
“接受不了?”
“……嗯。”
梁亦封轻吓一声,“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钟念听着他的话,心里浮现愧疚之情,“没……”
“不习惯?”
“嗯……”
梁亦封挑了挑眉,把自己的碗拿了过来,和她的并排放着。
钟念不明的看向他,“你这是?”
“你剥,我吃。”梁亦封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钟念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我剥?”
梁亦封不紧不慢的摘了一次性手套,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你接受不了,我可以接受,我也习惯。”
“……”钟念不知道该什么了。
梁亦封手指轻点茶几,“剥吧。”
“……”
钟念对着面前几盘龙虾眨了眨眼。
梁亦封催她:“快点。”
钟念抬头看着他,他好整以暇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他的眼眸带笑,笑意里仿佛夹杂了类似于玩世不恭的情绪。
到底是少爷出身,使唤饶时候格外的得心应手。
钟念无奈的拨了拨龙虾,算了吧,反正也是他买的,给他剥几个也没事。
她伸手抓了只龙虾剥了起来,一只两只三只……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抓住,钟念看到他伸出来的手,五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她的视线缓缓的从他的手上移开。
钟念:“怎么?”
“够了。”梁亦封。
钟念:“才几只。”
梁亦封:“我河鲜过敏。”
钟念剥壳的动作愣住,“那你还让我帮你剥?”
梁亦封好整以暇道:“我看你希”
“……”钟念把虾肉扔进碗里,嘟囔一声,“你才希”
梁亦封搭在她手腕处的手缓缓往下伸,碰到她戴着的手套时,冰凉的指尖轻松一勾,“松手。”他。
钟念下意识的十指松开。
他轻松的摘下了她套着的一次性手套。
梁亦封拿过赞新的一双一次性手套戴上,拿起龙虾,又剥了起来。
钟念看着自己碗里叠的跟山似高的龙虾,问他:“为什么不呢?”
梁亦封:“不什么?河鲜过敏?”
钟念:“点餐的时候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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