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将实力转移到了剑丹城。
可是为什么在涯教待了一段时间,不久后又到了剑丹城?背后原因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无垠淡淡一笑,转身对井楼危道:“竟是此人,确实想不到。在下入涯教晚,也曾从教中前辈处听闻,当初在涯教内,此人被认为有潜力将金银门建为涯教第五大分派。”
井楼危点头,道:“金缕衣的确厉害,修为高强而城府极深,也难怪前任城主赏识他,最后能够同意他加入剑丹城。可惜啊,没想到是养虎为患。”
林涟漪问道:“城主可知,他是何时出现于剑丹城的吗?”
井楼危嘴角流露一丝冷笑,道:“昨夜里,已经有人来试探我了。”
二人一惊,如此来,金缕衣的人岂不是一直埋伏在剑丹城中吗?
“金缕衣的一个手下,以为我家机关举,尽快出手方能容易成事,却被吴沫大师临时布下的异兽拦住,又触及暗中剧毒,最终死于剧毒。”大夫壤。
二人暗暗吃惊,看来在二人夜闯城主府邸之后,井楼危将种种机关移到了更隐秘之处,看似保护不及从前,实则危机暗藏。
不知他找不到夜闯之人,是否便将他们认成了金缕衣的人。
井楼危如此谨慎,也难怪能在城主之位上坐了这么久了。
无垠道:“城主大人,擒贼先擒王,与其让我留在城主府邸保护你,不如告知我金缕衣所在,待我将其擒拿,或是就地处决,剑丹城首要之难自然迎刃而解。”
井楼危点头,略显疲惫的笑容中多少流露出些许宽慰,道:“本城主正是这个意思。剑丹城城主之位一向为人觊觎,我经营许久,府中暗藏实力深厚。夜间我解毒后,又请求了千羽林等正道门派相助巡逻,暂不怕他明目张胆地作乱。
“只是刺杀一事,虽是为剑丹城人谋福,却毕竟乃我剑丹城之事,正道不便插手,只有交由无垠掌事,我才放心啊。”
“不敢,承蒙城主大人信任,晚辈自然愿意效劳。”无垠微笑,眼里亦染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
井楼危看了大夫人和少城主一眼,道:“诶,无垠掌事如今是佘夜潭掌事,你我还是以身份相称吧。”他顿了顿,笑容之中神秘之意一闪而过,道,“来日掌事大人成为佘夜潭之主,在我面前更不能自称晚辈了。”
林涟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大夫人,见她面色有些不自然,被井楼危目光示意后便低着头凝望怀中儿子,似乎已有些不愿再于风云殿中待下去了。
“幻澜是佘夜潭之主,在下身为其下属,目睹其深受分派教众敬重,若无人支持,恐怕没有这个资格取而代之。”他笑了笑,目光一亮,道,“正如剑丹城的城主你,若非实力强大,足以保剑丹城一城平安,如何能坐稳城主之位?”
井楼危微笑:“掌事大人缺实力吗?”他忽然叹了口气,道,“大人这是当局者迷啊C澜夺权于潭主佘晚舟正统,名不正言不顺;潭主佘晚舟胆无能,为求生路不惜放弃正名。依本城主看,若是掌事大人有心取而代之,定然比这二人更适合成为佘夜潭之主。”
无垠微笑而不语。
“既然掌事大人以为尚缺实力,待金缕衣死后,本城主命秋分护卫长相助于大人你,且城中铸宝大师所有法宝,凡可出卖者,任君挑选,三十六为上限。如何?”
无垠面露惊喜,道:“有城主大人鼎力相助,待在下成为佘夜潭之主,定以城主大人为榜样,恪尽职守,护归属之人全数安全。”
林涟漪亦惊喜,井楼危肯提供帮助,也就不必蛇妖族出手了,那个若由蛇妖族相助则必给的原因也不必再想。
只是在惊喜之后,林涟漪还是暗暗心忧,井楼危肯这么大方?一个连城中占星师名誉有失都会严惩之的城主,怎会如此果断地违背规矩而与江湖邪道结盟?
除非金缕衣实力已不可觑,刺杀一事已刻不容缓。
又或者……
她凝望无垠,他正背对着她,她不知其是否有所怀疑。
她又望向大夫人,见她低头与少城主相视,在儿子勉强勉强笑容,仿佛完全未听见几步之外的对话。
“金缕衣正在北城一家卖奇花异草的店铺之中,店铺名‘撷英铺’,附近处处都可能隐藏他的人。
“此热待当下机会久矣,今晚定然会有大动作,望掌事大人即刻出手,护剑丹城全城之人安乐,亦是护我一家平安!”
他目光略过林涟漪,又落在笑颜相对的妻儿身上,眼中深深的眷恋不忍丝毫做不得假。
无垠、林涟漪站起身,行礼坦言道:“城主大人,放心。事不宜迟,我和伍姑娘这就前往北城。”
井楼危立即起身,却以世俗皇家之礼,弯腰向二人行了大礼,道:“我替剑丹城全城上下谢过掌事大人。”
无垠迟疑,不知如何回礼,林涟漪记得娘亲未死之时教给她的礼仪,先做示范,无垠学着回礼。
三人先后起身,无垠才与林涟漪一起离开,井楼危凝望二人离开的身影,默不作声。
大夫人凝望他深邃的双眼,眸中操劳疲倦显露出来,不顾膝上儿子打闹,声音中带着憔悴之意,道:“夫君,你当真要帮助佘夜潭的掌事夺权?”
井楼危慢慢坐回去,冷笑一声,道:“帮助他?我剑丹城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大夫人惊疑,迟疑一下,还是问道:“那……”
“形势所迫,金缕衣逼得如此之紧,我也只有虚与委蛇。此子有能力,若是活下去,其前途定然不会比当初在涯教的金缕衣差。”
大夫人凝视他一对越发显露出冷酷之意的眸子,以她枕边至亲之人对他的了解,轻易便从中看出一句发自真心的话:“拦我者死。”
她不言语,只有眸中疲惫之色下,迅速地不经意地闪过一丝无奈。
能力至此,却并非池中之物,更不是井楼危可用之人,还逼得井楼危不得不以违背剑丹城规矩许诺相求,两次,自然只有死了。
“娘,娘,我累了。”膝上怀中儿子瞪着懵懂的目光,对她道。
“翼儿,乖……”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刹那间眼前浮现剑丹城那些无辜的孩童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