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棱着,跟骨头架子似的。那俩眼睛,又大又没神,黑洞洞的,像死人,连她自己孩子看了都怕,不敢偎……”
丛明晨想起姜艳。姜艳那时候也瘦得脱相,她抓她胳膊时,就像直接抓在骨头上,没一点皮肉弹性,不像个活人。接着又想到电影和书上那些清朝大烟鬼,个个瘦得像骷髅,面无血色,没人样,怪不得叫大烟鬼。
丛明晨有种感觉:吸毒的人,就好像提前买好下地狱的门票,倒数着过日子。王梦妈是,姜艳也是——她要是没被杀,早晚也得死毒品上。
“……死前那几个月,更是连床都下不了,满身窟窿,血都流不出来——她那是血流干了,没血了,就剩那些窟窿……”
余老太眼里不停渗出黄褐色的液体,但这次却没顾上擦,而是心痛到连连摇头。“你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没瞎,啥都看得见。就因为看得见,才知道她那个样子……那段时间我白照顾她,晚上躺床上就做噩梦,别提多吓人了。唉,真恨不得当时就瞎了……”
她得情真意切,仿佛王梦妈临死前的惨状正翻涌出来,历历在目,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