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泽说过,在人间的女子会怀孕生子,怀孕后腹部就会越来越大,到十个月那孩子便会由腹中生下来。怀孕?原来她能怀孕?这么说,现在自己的肚子里正有一个渐渐长大的婴儿吗?这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
青年不说话,倒是十三笑道:“能为我们主子生孩子是你十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为你生孩子?我跟你家主子素未谋面,更跟你家主子没有任何肌肤之亲,怎么可能为你生孩子?”
“你都已经昏迷了,怎么知道没有?”
昏迷?难道?越千泷立马环抱住了身子,低吼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个孩子是怎么出现的?”
青年挑眸,不温不火道:“动怒有损胎气,对孩儿不好,你还是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便是。”
“你这无耻之徒!”越千泷说着就扑杀过去,但青年一翻身,正好紧紧扼住了她的腕子。他火红的眸子中有纹样闪现,对视下让越千泷移不开目光。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跟你交合吗?简直可笑至极。”
越千泷被狠狠摔在软榻上,但那人还是极小心的避开了她的腹部,看来他当真很重视这个孩子。
“你放不放我走?”
“不可能。”
“那好,既然你不放我,这孩子也别想活。”越千泷作势正要自尽,可双手一下又不能动弹了。
“你若想死,我有千万种方法,今日你对我的孩儿如此无礼,我日后必定重报。”
可恶,这个丰都之主还有两下子。看着他那双眸子,越千泷奋力闭上眼睛,这种强烈的压迫感才小了一些,果然是眼睛的缘故吗?
“主子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看越千泷的嘴角有血液流下,青年赶紧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颌,用蛮力将她的嘴捏开后才止住了越千泷咬舌的动作。
“你这女人,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呵,就凭你这点小伎俩也想控制我吗?做梦!”
奇了,她是第一个不受自己瞳术影响的凡人,有趣有趣,这女人还真是有趣。青年放了手,趁着指尖染了越千泷的血迹,青年竟然低头尝了尝。而后他笑了,笑得真心真意,原来她不是‘人’,难怪。
“不要再做蠢事,否则,受难的不一定会是你。”
“你什么意思?”
“苏玦,这不是你的朋友吗?”
“你果然还抓了小玦!”越千泷一下紧张起来,“他在哪里?他怎么样?”
青年的目光落在她腹部,“好好养胎。”
“他在哪里!”
青年皱眉,看来这女人不好对付。
“你若让我舒心,我自然会让你见他。”
越千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应道:“好,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对你的孩子怎样。”
暂时?竟然还敢威胁自己,果然,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
青年离开了,只留下越千泷一人。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凭空怀上一个孩子?”越千泷撩开了自己的衣袖,她胳臂上的守宫砂还好好的,没有消失也变淡一丝,就是说,她根本没跟那青年发生任何关系。
“那这个孩子……”越千泷看着自己的腹部,从隆起程度来看至少也有三、四个月了,如果是一般婴儿怎么可能生长得这么快?莫非,在她肚子里的,是个妖孽?越千泷浑身一凛,如果真是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它降生的。
“小玦,如果你看到我这副样子,你又会怎么想?”
当下过了三更天,苏玦还在院落中,他根本睡不着。
千泷在哪里呢?如果灵犀的说法是错的,如果她还在志掩山呢?那自己岂不是错过了救人的最好时机?如果自己这一次赌错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突然,苏玦觉得心上一热,他摸了摸胸口处,竟然从中拿出一封名帖来。
“丰都之主,赤予?”
这就是那传言中的请柬吗?苏玦紧拽在手中,又将上头的文字细看了两遍,再抬头他已经往外走去了。
“阿玦,你真要一个人去吗?”素灵犀已经在这廊子里旁观了很久,直到这刻才出声:“乌有殿中情况怎样我们都不得而知,你一个人又有多少把握救她出来?”
“你也收到请柬了?”
素灵犀不甘心的摇摇头,很遗憾,至今只有苏玦收到了请柬。
“阿玦,你可以等等我们啊,李明允说了千泷暂时不会有危险的,等我跟青阙都收到了,我们再一起去!”
“即便我们等得起,太华山的月灵草也等不起,你跟青阙先在这儿等我吧。”
“阿玦……”
苏玦拦下正跟过来的素灵犀,“没了请柬是过不了鬼宗门的,你难道想因此魂飞魄散吗?这样你又置大宗祭和整个晔刹族于何地?”看素灵犀面色犹豫,苏玦继续道:“这等飞蛾扑火之事,还是不要试了。放心,我会带千泷一起回来。”
再想不出挽留的话语,素灵犀只能眼看着苏玦消失在夜色中。
谁想你们一起回来了,我只是要你一人平安啊。
鬼宗门,这建筑高耸冷峻,将刚出的晨光都挡去不少。此处不见守卫,苏玦走过时感觉到一阵穿体的冷风,吹得他从里到外都凉透了。穿过这门走不到百米就是一座长桥,桥面通体玄黑,走近了苏玦便看清这桥体是种近乎灰烬的颜色,好像是被焚毁重拼一般。苏玦仰头看了看远方的大殿,那里的天色一片血红,看着就给人一种不详之感。
苏玦走上桥去,可步子刚迈开他退回了原地,他的那处脚印深陷在桥面上,而脚印下上一片红火的木炭。难道这长桥是这颜色,原来铺在上头的本就是焚烧后的灰烬。
这该如何过去呢?对了,坐忘心法!他们在太华山的时候可以用坐忘心法来抵御严寒,难道就不能阻挡这火炎吗?苏玦唤起了体内真气,再走上去时已不再感觉寸步难行。
“主子主子,他走过来了!”
“嗯。”站在窗前的青年哂笑道:“十三,你猜猜,他能走到哪里。”
小人儿咯咯咯的笑起来,“一定还不到半程就化为灰烬啦。”
“此时,他还不能死。”
“主子,为什么呀?”
“我还要留着他对付那女人。”
十三纳闷的理了理自己的翅膀,他隐约感觉到,主子对越千泷的不一样。
此时他的鞋子已经化为乌有,苏玦光脚走在炭火上,原来轻松的表情一下变得凝重。这桥后半段的火跟前面不一样,如果之前只是熏了木炭的凡火,但这后半段的火炎一定被蓄了灵力。苏玦的额头上有汗水显现,之后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桥面上有了股炙烤的焦味,苏玦又挪出一步后实在站不住,斜身往一边倾去,可他的胳臂刚碰到扶手就被烙到了好大一片伤痕。苏玦猝不及防,竟然整个失衡摔了下来。这火炎炙烤下他的衣物并未被点燃,但四肢立马变得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站不起身来,而他撑在桥面上的双手已经变得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