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旬纻再次为陆千尘把脉的时候,他已经完完全全安然无恙,甚至,在这白府好吃好喝的各种照料下,他和阿笠的身子骨更甚从前许多。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和陆千尘也算是熟悉了对方。
白翳和其他人都在一旁看着他为陆千尘最后一次的诊脉。大家知道结果后,都不禁释然宽慰一笑。偏偏这其中,只有白老爷和唐白鸥一言不发,面无表奇怪的看着他们。
唐白鸥为何这样,他是知晓的,因为自己拒绝了跟他一同离开落江城的安排,本来,巫旬纻以为,他会生气,然后就此独自离开。结果他确实是生气了,但是却没有离开。
巫旬纻瞥了他一眼,脸上还是闷闷不乐的神情。他又看了一眼白老爷,也是闷闷不乐,不过,他为何这般,巫旬纻却不知道其中原委,只是,着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他也不好去问,只有跟着众人一起为了这两个好不容易捡回了性命的人高兴庆贺。
而陆千尘虽然是身体没有大碍,是吃得饱也睡得香了,但他也察觉到了那个白老爷老师盯着自己的目光。他先是假装不经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却直接撞上了对方目不转睛的目光。他只好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
白翳为了庆祝一番,更是打算开一宴席,与众人同乐。她的伤势早就好了,这几日巫旬纻给她细微的关照,几乎是除了睡觉和与陆千尘诊治,其他时间都与她待在一起。
“你师兄难得相遇,不用整日陪着我。”她对一直守在身边的巫旬纻这样:“何况我的身体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
巫旬纻却回答她:“疏忽不得,你的剑伤是好不聊不是吗?它只是暂时愈合罢了。我那个师兄,不用管他,自会寻得自在的。”
她无奈,只得任由他去了。
巫旬纻和她一起捉在梅花尽谢的林子里的石桌,桌子上摆放着兰为他们备好的茶点。巫旬纻与白翳便是静静地坐着闲聊。
他淡淡问白翳:“白老爷,火莲乃是你白家祖传之物,你为何会用它来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他喝了一口清茶,道:“哪日我见你,千般万般也要救下这个人,我就想,或许是之于你很重要的人。”
他看了一眼白翳:“是吗?”
白翳淡然的笑:“你既有自己的看法,问我又有什么区别。不错,其实我与他是故人,只是,这如今,故人不在相识。”
巫旬纻看着白翳带着面具的脸,他:“如果是你的脸,我告诉过你,不难。”
“不用。”白翳:“如今我已经是这落江城的城主,种种身份不能自己。往日的不过是情分,比这下的安稳,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的一丝苦涩,巫旬纻却是看得真牵
他:“若你有一日,尽了这下苍生的责任,你便告于我,便是。既然我与你结义,便是当你作亲人,我只望你余生都安乐。”
他话全是肺腑,语气淡淡不过是他脾性使然。
白翳看着这个比自己了足有七岁的青年,她不知道他的过去如何,只是当年的仗义相救和如今的这般真切对待,她已觉的自己是得了上的福分,不敢在多求。对巫旬纻,她也是打心底了要以一颗真心相待,所以,只要他问,她不会隐瞒。
“陆千尘是落阳山庄的人。”
她顿足片刻,到:“这落阳山庄,是江湖上名门正派中显赫有名的,他们以高超的剑术着名,他便是山庄庄主之子。不是嫡传正妻,却是长子。我白府,早年是京城有名的医护人家,为朝廷做事,世代御医,也是名门望族。但我家祖父年少时热心于游历,便结交了不少江湖人士,他们之中,便有这落阳山庄。”
“你的是白老爷?”
白翳点零头,道:“我祖父接受朝廷的授职前,是个善于结交各种人士的人,虽然如此,他与那老庄主,也就是陆千尘的爷爷,也只是君子之交,算得上交情却不是那种知己之情。所以,陆家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广邀下豪杰的时候,我白家也收到了请帖。我家人丁不旺,嫡传的便只有我的兄长与我。兄长体弱早逝,我变随了祖父应邀前往落阳山庄,在那里遇见了陆千尘。”
“他那时候也是翩翩少年,不多几日,我们相交甚好。只是我在落阳山庄待的时日并不长,不足月,我们便分手。那时年少,没有过于重视承若约定,都知道随缘。后来,我征战沙场,在随后一场战役的时候,我身受重伤,在云梦泽得你所救,带我重归于军队时,依然战败。于是白家受奸人所害,惨遭灭族,我和祖父因着部下的拼命相救才逃掉了斩首的命运。后来,我们便来到了这落江城。”
到这里,她露出一个笑,道:“其实,你师兄的也不错,这落江城尽是表面釜,实则鱼龙混杂,多是亡命之徒,着实不适合你。”
巫旬纻静静听白翳完,心里唏嘘,他没想到她一个女子活到这不到半生年华,却意识死生看遍。
他长叹一口气,白翳听了,宽慰道:“你也不必为我一声所叹,有道是世事无常,不能得偿所愿醉时常见,我白翳,也不过是众生的一个,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得到独到的福分呢。其实,能遇见大家,我便是无憾,不算白活。”
“想必你自己是知道,这紫光剑的伤最后的结果。”巫旬纻问道。
白翳点零头:“嗯。”
“我虽善丹药,目前尚无办法可解。”
他此话,白翳一时万分高兴,她知晓这巫旬纻从云梦泽来,不受尘世沾染,将世事看的通透简单。她只愿意他一直如此。
“紫光剑之伤,是我心甘情愿所得,你不用挂记烦恼,只随尘缘罢。”
她摘难过头,看着这已经只剩虬枝的梅林,:“缘来缘去缘如水,花开花落自有时。若是为着这惨败的景象伤怀,倒不如移开目光,无欣赏这春日大好的风光。难道不是吗?”
巫旬纻没有接话,只默默的端起自己的一杯茶,饮了,又拿起茶壶重新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