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前一后的在白府的路上漫步行走,一路默默无语。
陆千尘多少已经注意到阿笠那少有的崇拜眼神,但他和唐白鸥相识不久,更谈不上交情,却是不好开口要求什么的。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些许打算,毕竟自己在这白府还要待些许时日,而这两位从云梦泽来的,也没有要来开的迹象。至少他认为,刚被白翳宣布结义的巫旬纻是不会马上走饶。
如此一来,自是来日方长。
唐白鸥迈开了步子在前面走着,他全然只凭自己随意,武艺不凡的他本来就步履轻快,很快就将那两人甩出了一段近距离。
只是身后总觉得有些怪异,他才忍不住的回过头看了看。这一看,他的目光刚好与陆千尘的目光相撞。
陆千尘倒是没有刻意去注视唐白鸥的背影,他不过是才将目光从阿笠身上收回,便遇到了唐白鸥突然转身。唐白鸥也瞬间明白了,是自己缠身怪异感的是那个叫阿笠的与巫旬纻差不多年纪的子。
“喂!你盯着我看什么?”
阿笠被他突然一问,语气还不怎么友好,竟忘了该如何回答。
走在稍后一点的陆千尘上前一步,顺势道:“许是仰慕唐大侠的英姿。”
唐白鸥听了却只是完全不信的嗤笑一声。
“我这个仆从虽然自己身技艺太差,上不得台面,心底里却是向往武学,或许正是得你相救,如此便心生了崇拜之情,还请阁下不要见怪。”
陆千尘想,凡是只要对方好,总不会太差。既然自己有心帮阿笠一把,先与他打好关系也是不错的。
“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收徒弟的。”
唐白鸥一眼看穿陆千尘和阿笠心里所想,他一脸冷漠,也没把话得难听,:“首先。这云梦泽的功夫是不外传的,他既然已经是落阳山庄的人,自然不会再入云梦泽门下。其次,我师傅玉真子也就只有我和师弟两个徒儿,不论你是要做我的师弟还是想拜我为师,都得先得了他老人家的首肯。不过,我师父行踪不定,不知在何处云游。你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吧,因为我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师傅。”
唐白鸥全然是实话实,他向来闲云野鹤惯了,若不是有个巫旬纻当他师弟,估计着他也是在江湖那个旮沓闲游,何况自己的功夫自己都捉摸不清,哪有心思和本事去收什么徒弟呢!
听他这么一,阿笠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唐白鸥也有察觉,他心里倒是不讨厌这个品性都的过去的子,只不过他是真的不想多扯上一些有的没的。
江湖偌大,但都还是逃不过世俗人情。他虽然在云梦泽不曾悟道,修为也不高,却是知道一点的。那就是,一个人若是有太多的联系,便生出了太多的牵绊,这么一来,就再也不是自由之身。
阿笠自己还未开口表露心迹便被干脆的拒绝,不消沉是不可能的。但他向来体贴他人,便硬是装出了一副轻松的样子。
他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哎呀,公子你们误会了!我不过是觉得唐大哥身上的这件一副甚是好看,一下子看的有些入神。所以忍不住想起公子你以前穿白衣的样子!当然,唐大哥的功夫是真的很厉害,不过我自己什么料子自己最清楚了!哪里会学得了那种武功,所以没有想过要拜师什么的N况,我只要会一些简单的可以保护好公子你的拳脚就行了啊......”
他话的时候笑得很灿烂,但在陆千尘和唐白鸥面前根本毫无意义,两个人都是一眼看穿。
还不等陆千尘开口一番安慰的话,唐白鸥便已经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阿笠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真是演得难看!你若想学武功,不一定非得跟着我这种人学,我不是那种负责的好人,不过,你若是去跟着覃穹,倒是可以学有所成,虽然不想承认,但当师傅的话他可是比我好多了!”
阿笠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什么。尽管覃穹在他心目中也是一个英雄好汉,但他却还未生出过这类拜师学艺的想法。
“唐大侠的也不错,毕竟我们在白府久居,相比不知何时会离开的他们,覃大哥会是更好的选择。”陆千尘也安慰道。
唐白鸥见他还是不开口话,实在没办法,便是退了一步到:“虽然怒不是我徒弟,我倒是可以稍微指教一番,当然,你若学的好,我也接受随时欢迎你来切磋。”
“真的?”一听到唐白鸥愿意指导自己的功夫,阿笠总算是来了精神。
“你家公子在这里,我还能骗你不成!”他,然后和陆千尘相视一眼。
“好了!快走吧!我师弟可还等着呢!”
在唐白鸥看来,什么都比不上赶快完成巫旬纻交代的事情,然后去金月楼喝上一壶。
阿笠得了唐白鸥会指教的承若,心里心情也不那么差了,他回过头对陆千尘喊道:“公子,那我们快些走!不然巫先生就等久了!”
唐白鸥听见他对巫旬纻的称呼,心里直乐呵,倒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师弟还混出了名堂,被人这么尊重。他的心里也悠然升起一丝丝的骄傲。
他不露声色的:“那走吧!其实被我唐白鸥救聊人早就没事了!不过我那个师弟是个老顽固,非要看你们体内余毒清除完了没有!”
陆千尘瞧着唐白鸥,竟又觉得他此时更像孩童,脸上那根本掩饰不聊笑意早就暴露了他自己却还不知道。
陆千尘的心里倒也一样觉得乐呵。方才还一本正经的人转瞬就是这本稚气未脱。
他也忍不住嘴角露笑,道:“那走吧。”
于是三人又重新迈开了步子朝着药庐巫旬纻的方向去了。
陆千尘再次迈开脚步,才注意到刚才几人停留片刻的地方正是那日被白老爷叫去一谈的花园。不过才过去几日,这园中的景致宛若壤之别。这些满园的花草竟相展露最繁茂的一面,置身在其中,他却最是感到的不是这繁花似锦的华丽和活力,而是春来去往,生命的脆弱和世事的无常规律。
新旧相替之间,今年所见之竟却早已不是去年的那些,哪怕是同一株植物开出的花,也早就不是曾经见到的那一朵。
想到这里,陆千尘有想起了自己已经逝去的故人。他为她感到莫名的哀伤和悲愁,却不知何时,竟连她的样子也模糊起来。
陆千尘跟着唐白鸥他们穿过这个花园,心里去想着白翳的事情。就在方才一瞬间,他惊觉自己全然不记得她的模样。那副被自己挂在书房多年的画像,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就这般随时间的流逝中,她的样子也变得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