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离走了。
河六四抱着昏迷不醒的樱芙,见她气息平稳,只是睡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望向天空,望着樱离的魂魄消失的方向,河六四不由得感到一阵悲怆。
樱离,这个雄霸一时,做到了前无古人的功业,连死后都要为族人的后路着想的女人,最后的结局竟是这般的平淡。
河六四能感觉到,樱离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她还有很多事情想交代。但她并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选择淡淡的点了点头,魂魄便归天入地,进了轮回。河六四明白,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相信樱芙,相信他们能重振花族雄风。
想到此处,河六四不禁泪眼横流。
他虽是厌烦这个心机深沉,手段狠毒的女人,但却也由衷的佩服她。一代开创明主就这样消散,任谁都会为之唏嘘不已。
这当中,最为难过的,还是鹿其。
只见鹿其仰头看着天空,一动不动。自从樱离归来,这两个千年挚友,并没有太多的交谈。甚至连樱离归去之时,都没有和鹿其道别。
但鹿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和难过,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
想着他们两个彼此之间的情深义重,河六四不免又是一阵感叹。
忽然,河六四恍然大悟。
他顿时明白了樱离的用意,离别时的不舍和互道珍重,其实是更让人心痛的事情。樱离和鹿其的感情毋庸置疑,所以樱离便更不能和鹿其道别,因为这应该是世上最让人难过的事情。
而鹿其也同样选择了静静的呆在一旁。
樱离和鹿其都不是凡俗之人,凡俗之物,更不会被凡俗情分束缚。他们只会选择将感情深深的压在心底,却也比任何感情都炽热。
想到在墓中做了卫灵的葵星云,河六四心想,或许樱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不去见他。
没错,见到了,只会更加难过。
不如就这样平淡离去,将鸿鹄之志托付后人,也算是不枉此生。
河六四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想起天罡教何尝不是如此,和花族一样,将先人的志向活进骨血之中。
当年河六四对此并不理解,他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人世代相传六千年。
如今,河六四多少也明白了些许。
感受这体内彭拜雄浑的灵力,河六四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抱起樱芙,跃上了鹿其的后背,轻轻说了声:“回去吧!”
鹿其又看了一眼遥远的深孔,身形开始缓缓变小,足以摄人心魄的外貌,也变作了黄鬃烈马。
而后,健硕的马蹄点地,带着河六四如风般冲出了寂声林。
回到铁牛村的时候,似是早就知道河六四要回来,方既仁等人,以及铁牛村的村民们,都站在村口,望着河六四。
河六四策马来到近前,抱着樱芙跳了下来,说道:“她只是昏睡了归去,先把她送回房吧!”
方既仁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一旁的谷天炽没好气的说道:“那还有什么房子给她睡?全都塌了!”
看他那气哼哼的样子,像是受够了没房子住。
河六四一愣:“啊?塌了?”
方既仁解释道:“几天前,寂声林中忽然传来巨响,而后便是地动山摇,村中房屋尽数崩塌,能剩下的寥寥无几了!杏,你们在林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河六四刚要说话,身侧的鹿其忽然喷了喷鼻息,晃着脑袋碰了河六四一下。
河六四不解的看了一眼鹿其,因为它告诉河六四,不要将樱离的事情说出来。
虽是不解其中原因,但河六四还是听从了鹿其的意思,说道:“樱芙出关之时,灵力余威如开天辟地,竟然波及到了铁牛村!”
方既仁闻言,微微一皱眉,他能看出自己的师弟有所隐瞒,却也没有戳破,只是点了点头:“还有几间屋子没塌,收拾出来让樱姑娘修养吧!”
村民闻听,自然没有二话,急急忙忙的就去给樱芙收拾屋子去了。如今樱芙便是他们的首领,更是唯一的希望,他们怎能不上心。
河六四抱着樱芙跟着众人走去,方既仁走在一旁,轻声问道:“无碍吧?”
听闻此言,河六四看了一眼师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方既仁是了解河六四的,他知道河六四定然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没有把实情说出来。但他还是担心,河六四会独自背负什么凶险,故而才有此一问。
是夜,一众人静静的坐在一间石屋当中。石屋中共有三个卧榻,分别躺着樱芙、云歌、和樱冉。
河六四坐在三个卧榻中间,眼神转动,时不时的查看每一个人,而后便是一生叹息。
众人围坐在一旁,看得出河六四忧心忡忡,却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自责的静坐在原地。
此时的河六四,无疑已经是他们这些人中的领头羊,所有人都看着河六四。
只有姑遥,呆呆的望着浑身漆黑的云歌。
姑遥自小在陷龙荒漠长大,陪伴他的只有河垚子一人。虽说他与云歌整日抬杠拌嘴,但实际上云歌才是他第一个朋友。此时看到云歌生死未卜,姑遥是既难过又心急。
玉天扬见姑遥这副样子,心知他为何如此。一段时间的相处,玉天扬也早已拿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子当做胞弟一般看待,见他心急如焚,只好代他开口。
“既悲兄,云歌到底怎么了?”玉天扬轻声问道。
河六四转过头望向玉天扬,见玉天扬朝一旁使了使眼色,河六四顺着望去,才看到一脸焦急的姑遥。
河六四当然也明白姑遥为何焦急,此时也不便隐瞒,便将云歌引毒入身的事情说了一遍。
姑遥闻言,急道:“师,师叔就没有办法救她吗?”
河六四被姑遥叫的一愣,转而才想起方既仁已经收了姑遥为徒,自己当然便是他的师叔。第一次被人唤作师叔,河六四感觉十分奇妙。看着姑遥,眼中也多了一份疼爱。
可姑遥的发问,河六四确实束手无策,只能沉重的摇了摇头。
姑遥的双眼中顿时升起一层雾气,看着云歌更加焦急,甚至急的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姑遥!”
方既仁叫了一声,可姑遥头都没回。
方既仁叹了口气,说了声:“我去看看他!”说完便走出了屋子。
玉天扬看了看追出去的方既仁,又看了看屋子里沉重的气氛,也说了声:“我也去看看!”然后便走了。
谷天炽见所有人的跑了出去,自然也是坐不住,干咳了一声,权当打了招呼,也走了出去。
河六四一语不发,静静的转过身,看着躺在卧榻上的三个女人,又是一声哀叹。
无力感,再一次席卷河六四的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惊得河六四猛然抬起头来。庞大的神识瞬间散出屋去。
顿时,河六四看到在铁牛雕像之下,方既仁、玉天扬以及谷天炽正在与一个少年打斗,而且被打的节节败退。
河六四不敢迟疑,旋风一般冲出石屋,飞向了铁牛雕像。
一路上,河六四只觉得那个神秘的少年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
眨眼之间,河六四便飞到了铁牛雕像前。
正巧,那少年周身灵力一震,弹开了一齐攻来的方既仁和谷天炽,二人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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