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瞧瞧。”葵子几个碎步便进了御书房,跪在大理石板一个行礼,
入目皆是明黄如金的色彩,金龙盘柱,殿角飞檐,明黄色绸锦内饰大殿四角,龙涎香丝丝弥漫,笼罩着醉人心脾,威严熠熠的气息。鎏金金丝楠木匾额雕琢四个烫金大字“正大光明”。
“出去,朕不是了,不见任何人?”转身抬眸的男子,脸色写着满是不悦烦躁。眉头的死结更为浓重,如一团化不开的浓雾弥漫结冰。
吓得葵子一抖,心头也只能默默叹口气儿,这简直是造孽啊!“皇上恕罪,奴才也不想这般,简直葵子,活的腻歪该死,皇上可别气着不值当,龙体要紧啊。”葵子不过也不大的岁数,倒是鬼机灵的很,一番话故作紧张兮兮,
“行了,就你这马屁拍狗腿的功夫,罢,何事?”薄祁揉了揉眼角,颇为无奈好笑的打断他,温润平和的气质慢慢敛入,额间似乎能瞧见细细的青筋。
葵子这还心虚着向上瞥了瞥,发觉坐在龙椅高位,皇上的脸这才松动了些…
“皇上,这是大凉送的表文,听闻已在城外驿站候着,您看……”葵子颇为无奈,声音更是尖细,连忙明手中烫金表文的来由来。见着薄祁一语未发,于是便恭恭敬敬,弯着腰俯身呈到薄祁身前。
薄祁的眉头一瞬间又是皱了皱,几分疑惑接过那本表文,心头却是疑惑几分,这大凉向来交际甚无,近日与大魏匈奴战事吃紧,这大凉到现在还算风烟平静,或许与那老皇帝无甚精力,求仙问道脱不了干系罢。
不过,这大凉如此节骨眼儿来,到底有何目的,也实在让人无法不多想。
“来,便会会他们罢。”薄祁一笔落定,深刻浸墨的御贡宣纸,稳稳厚实一个“道”字,锋芒毕露。
“喏,奴才这便去通传。”葵子退着几步欲出御书房。
“等等,”薄祁龙袍略是一挥,手指敲打着书案,顿着思索一番,
“传朕口谕,宣上书房韩房主,内阁大臣,礼乐司副司,锦衣卫使,还有,镇北大将军赫王,进宫罢。”薄祁补充一句,“此事莫要惊动太大。”
瞧着书案上的表文,薄祁心头冷笑,瞧着写的,是表文(表文一般指别国朝贡所用),莫是挑衅试探更为合适罢。
可不是,各国心知肚明,不成文的便是都是四通八达的安插着眼线,难以防,也防不了,这事先商量着对这大凉的态度,还是愈少人知晓愈好。
“喏。”葵子也算很是机警,虽自幼书未曾多少,对这皇上身边的政务一窍不通,但,不正是需要这样的人吗?葵子也愈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但这口谕传唤的人,谁不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上书房房主不必提,元老内阁人物,整理分类着各地送来的奏折书信,礼乐司司正阖府灭门,暴毙惨案以来,这副司本就韩房主嫡长子,司正不过时日罢了;锦衣卫虽是独来独往惯了,但那办事亦是皇家锋利的刀刃;赫王这般大周上下也难寻的英才人物,更是皇上嫡亲的兄弟。都是些亲信的角色,分明能嗅到些不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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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一日不忙,结果昨夜在书房也是呆了个把时辰,心知肚明哪里包扎伤口需要那么久,这沈大夫也定不是他所那般简单的身份。清媱总是疑惑他不过一个将军,并非文官,就算边疆战事未停,也未曾听见多于的风声危机,将令授,无诏于他,这般忙碌究竟是为何。想起当初母亲予她的话,心头可怖的念头一丝未减,就怕一觉醒来真是背负上那般的名声了……
每日脑子总是不停的转悠,日日猜忌不得真相又是挠心挠肺,问他也没个所以然,太阳穴突突跳的难受,浑身无力疲乏,心力交猝。放了手里的账本,已然深秋,凉霜起,便瞧见他只薄薄一件衣衫,似是晨练了回来,
清媱还未来得及起身,便看着他匆匆套着了外衫,十分利落,便唤着收拾内殿的丫鬟前去服侍着更衣,他一个眼神淡淡一瞥,嗓音冷冷清清,“不必。”
薄屹低头系着腰带,清媱瞧着他一脸不知所然,背后的腰带翻了面儿,绞了一转,只得低低唤了一声,“等等,”嗓音软软糯糯,便上前敲与他对着,将他已然系好的鞭纹佩饰罗带轻轻缓缓解了开,抚在手心细细捋顺,低头好似在温温和和的自言自语,“方才给你唤丫鬟不要,这自己穿,不就反了么?”
片刻也未曾言语,清媱一抬头便瞧着薄屹正目不转睛瞧着她,“你瞧着我干嘛,莫不是脸又脏了?”情不自禁擦了擦脸颊,“拿去,你自个儿戴。”递着手中的佩带便递给两手背在身后的他。
薄屹微微一动,薄唇抿着个好看的弧度,却是将两手大剌剌张开,不接那雪白纤细的手中躺着的佩带,“王妃何不好人做到底,免得更是耽误时间。”
清媱瘪瘪嘴,怪的很。
“你不是今儿个休沐?你这么赶着,是要去做甚?”清媱问着他,一边将手收拢在他腰身背后,再顺着一丝丝理顺以往也未曾做过这般服侍饶事儿,在薄屹瞧着颇为笨拙了些,揽着她纤腰便往上一提,清媱虽不矮,但与他比起也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只能被迫仰起。
“怎么?不能陪你,这是失望了么?”
“殿下这往脸上贴金的本事,简直自叹不如的。”清媱气不过,将腰带猛的一收,也不管他是否紧着了,是否会崩着身后的伤,便做了了。
清媱心头想笑,不管如何正经的事儿,他出总归变了味儿。记得当初才见着他,黑衣黑面,气势汹汹的,话也冰冷沁饶紧,现在瞧着比当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虽还是喜怒无常的。
不会这就是母亲当时的,这男人就是家里一套,外面一套,不管怎么着,在外不能拂了他面子。清媱倒是不屑,不敢苟同母亲的话,这也是分人分事儿罢,自个儿守礼不假,不是代表着,哪里都是事事委曲求全,岂不活的太过憋屈?
“皇上宣着入宫,你瞧着,你今日可想去否?”薄屹这才了正事,清媱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今日这般没有隐瞒。
清媱转瞬回神便明白过来,“可以?”
“你这脑袋瓜子在想甚么,本王是若是你今日想去见太妃便去,待事罢,本王便接你一同回府。”薄屹笑了笑,看她好像没反应过来。
“这不也没个多想?就是想着去见见姑母,听母亲着她便是这几日启程去西泠的行宫了。”清媱接着了句。“这西泠行宫也不近,山高水远的,姑母哪里受得住。”蹙着眉心,语气有些担忧,一抹如新的黛眉亦是如波澜般有了褶皱。
依清媱心头想,姑母便是亏在没得个子嗣,其他多少有个皇子的,不是母凭子贵,去了王地做着逍遥自在的王太后,辖一区封地,何乐不为,哪会沦落如今还是走不出家的四角牢笼。
“嗯,既是如此还愣着干甚?”薄屹低低沉沉的嗓音响起,清媱倒已然适应熟悉起来。
“进宫,你穿这身不会不妥当?”清媱想起,这入宫得正装,他这就随意一件一抹黑的,就算是亲兄弟亲厚,但这也是身份摆着的。
“你瞧本王可有注意过这些?便是有人想管,那也是管不得本王。”薄屹很是平淡,甚至听不出几分桀骜不驯,但这话确实如他风格一般疏狂。
清媱不再作声,只是吩咐着流光与自己一道进宫,又是召来让若水,尤妈妈帮忙着打理家宅,帮衬着熟悉些环境。
清媱本以为今日起的点儿算早,毕竟没亮自己迷迷糊糊便觉着枕着一空,身旁也渐渐散了暖意,也不好意思再如侯府一般等着辰卯时才起身的,哪想着还是赶趟儿的不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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